去看了肯定也喜欢那个地方。”肖氏一脸真诚的笑容,眸中略有嗔怪,似乎是怪肖姨妈不领情。
肖姨妈哪里还不明白肖氏话里的意思,虽然心中十分不满,但还是很快调整了笑容,笑道:“原来是这样,还是姐姐疼我,连客房都给最好的。”
客房两个字,她咬得格外重。
忽然,肖姨妈想到了什么,心情又忽然轻快了起来。
住进客房也好,等姐夫慕之召回来,得知慕家当家主母居然把自己的亲姐妹安排在客房,肯定会对肖氏十分不满。到那时候,凭着她讨男人欢心的本事,在姐夫耳边吹吹风,还怕今日的委屈加倍还不到肖氏身上吗?
她上前推了推跟慕云歌站在肖氏身边的沈静玉,连声说:“你这孩子好没礼貌,还不快谢谢大姨。”
沈静玉自打慕云歌进来,她的注意力大部分在这个表妹身上。她暗暗观察慕云歌,只见慕云歌如云乌发中斜斜插着三只白玉雕纹素簪子,耳垂上吊着火红色珊瑚坠,露出的一双皓腕上,戴着一对镂空赤金镶玉镯,点点恍若透明的肌肤相称,虽价值不菲却不张扬,又显示出品位,真是美极了。
再看看自己,沈家虽是官家,可爹一直做的是没什么实权的清水官,沈家吃穿用度压根不能跟富甲一方的慕家比。自己头上的金玉簪子是用了几年的,手上的镏金对镯也早已经过时,就是妆奁里最好的那只猫眼原石翡翠镯子,只怕还比不上慕云歌耳朵上那一对耳坠昂贵。
就是皮肤,两人都是小姐,可慕云歌看起来,就显得比自己粉嫩得多!
而且,沈静玉还留意到,自从慕云歌进来,肖氏虽然一直在跟娘说话,可时时注意着女儿的情绪,连落在慕云歌身上的眼神,都是毫不掩饰的爱怜疼惜。哪像娘,自己虽然是她唯一的女儿,可她一直嫌弃自己不是男儿身,没能保住她在沈家的掌家地位。从京城来金陵的路上,稍有不顺心就对自己又打又怕,若不是自己这张脸长得好看,她指望着自己将来嫁个富贵郎君,只怕早就将自己丢在哪个角落里,看都不看一眼了……
慕云歌,她的命真是生得好!
为什么这样好的命,就不是自己的呢?那些漂亮昂贵的首饰,光鲜亮丽的衣衫,娘亲的宠爱,还有一个富贵的爹,为什么这些都不是自己的呢?!要是都是她的,该有多好!
不知不觉中,沈静玉看着慕云歌的眼神变了,从一开始的羡慕,变成了藏都藏不住的嫉妒。
凭什么,她什么都没有,慕云歌却就什么都有了?
她们明明是一样的女儿身,为什么境遇就这么不同?
她不服气!
那些不加掩饰地视线直直向自己射来,慕云歌笑着低下头,长长睫毛掩着的眸光冷然。
十四岁的沈静玉演技还有待进步,还不懂得巧妙遮掩自己的情绪,而她早已经洞悉她藏在这美丽皮囊下的毒蝎心肠和阴毒的心思。
沈静玉,羡慕我吗?嫉妒我吗?现在就开始恨我拥有这一切了吗?是不是很想要?
可惜,这一世,你休想染指我和慕家的任何东西!
沈静玉低着头险进自己的心思里,肖姨妈推了推她,用力在她手腕上狠掐,她吃痛,眼中含泪地抬头,紧紧握着慕云歌的手,激动得嘴唇发颤,几乎说不出话来:“谢谢大姨和表妹肯关心静玉,静玉……好开心!”
转眼间,沈静玉已经有了主意。
眼前的慕云歌既然是肖氏的掌上明珠,只要自己讨好慕云歌,博得肖氏和姨父的疼爱,慕云歌有的一切,她也都会有的!
慕云歌抿嘴,只觉得好笑。
这就是沈静玉的拿手好戏,永远一副可怜样子出现,欲说还休,未语先泣,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她一定过得不好,被人嘘寒问暖几句,就感动得无以复加,从而在心中对她万分怜惜,忍不住对她百般照顾怜惜。
可狼就是狼,伪装绵羊伪装得再好,也改不了嗜血的兽性,随时会将侍养的人吃干抹净渣渣都不剩!
亲热地拉着沈静玉,轻轻拍着沈静玉的手背,慕云歌含笑着安慰:“表姐你都伤心糊涂了,瞧你说的这话,好像这世上就只有我和娘关心你,连姨妈都不疼你。其实母子连心,你哭成这样凶,指不定姨妈心里多心疼呢,别哭了!”
沈静玉一听这话,吓得脸色都变了,惶恐地扭头看肖姨妈,她真是被肖姨妈打骂怕了。
果然,肖姨妈的笑容一沉,拉着她的手毫不留情地狠狠掐她。
死丫头,才刚到慕家,就敢当着她的面,编排起自己这个做娘的来!真是头养不听话的白眼狼、赔钱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沈静玉吃痛,眼泪滚得又急又大,仿佛被慕云歌冤枉,心中很是委屈:“表妹和大姨才刚刚见面就这样关心我和娘,静玉真的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