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已经一耳光扇在了领头的那人的脸上。
“小biao子,你敢打我?”男青年捂着自己的脸,恶狠狠地瞪着慕云歌。
不知好歹地东西!
他堂堂金陵县令家的嫡少爷,这人居然也敢打?
跪在地上的女孩子也是一脸惊愕,见为她出头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娇小姐,不由好生感激。可徐长峰一脸凶相,她真怕慕云歌吃亏,连连跪在地上求饶:“老爷,这位小姐肯定是无心的,求求你饶了她吧!”
怒气冲冲的男青年一听,脸色立马转和,露出了猥琐的笑,又伸手去摸她的脸:“要本公子饶了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慕云歌冷笑一声,拦住了女孩的话。
男青年嘻嘻笑起来:“一两银子,去我徐家为奴为婢。”
买一个打杂的丫头最起码也要十两银子,一两银子,那跟抢有什么两样?
慕云歌扶起女孩,抬头看向这个男人。她微微皱起眉头,眼前这个人好像是徐长海的弟弟,如今徐家的嫡子,名字似乎是叫徐长峰。这人跟徐长海一路货色,酒色之徒,只不过品行更坏,徐长海好歹还知道找女人要上青楼,他倒好,这是仗着他爹是知县,当街强抢民女?
慕云歌心内鄙夷,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看来银子是以一做十,还是以十做一,徐二公子说了算呀!”
徐长峰只在慕家遥遥见过慕云歌一次,没有认出她来,听她这样一说,还以为她认出了自己,心中生了怯意,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那是!”
真是蠢材,人家挖个坑,他还睁着眼睛往里面跳!
慕云歌抿嘴低笑:“小女子竟不知,这天下何时轮到徐家说了算。”她话音一转,提声喝道:“徐二公子,你好大的胆子,如今魏国武帝犹在,徐家既不是皇家贵族,也不司户部之责,却想管这天下事,莫不是想取魏而代之?你想谋反吗?按我大魏律,但凡谋反以及参与谋反者,一律斩首示众,连诛九族!”
“胡说!”徐长峰哪想到一句话就被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吓得脸都白了。
开玩笑,当今武帝设提巡司,专门用来监察天下,他徐家好歹也是一方官员,难保不在监察之列,要是今日慕云歌的话入了提巡司暗访人的耳朵里,他徐长峰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更别提整个徐家啊!
慕云歌咄咄逼人:“胡说?这么多人,都亲耳听到了!”
“我什么都没说,你别冤枉我!”徐长峰心中哪还有那些旖旎心思,只想马上离开这里。
慕云歌不置可否地扫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徐二公子,提巡司的人说不定就快来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有什么话,还是跟他们说去吧。”
一席话,说得徐长峰又惧又恨,恼怒地瞪她几眼,终于还是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慕云歌等徐长峰走了,才让佩欣将银子递给一边瑟瑟发抖的女孩:“这里有五十两银子,先把你爹安葬了吧!”
“我叫王瑜英。”她捧着银子,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小姐买了瑜英,瑜英愿意一辈子当牛做马报答小姐!”见慕云歌摇头,她又哭道:“小姐,瑜英已经没有地方可去,家里的田产房子都卖了银子来治我爹的病……瑜英什么都会做,只求小姐收留,决计不会拖累小姐!”
慕云歌想了想,终于点头:“把你爹安葬后,到慕家来找管事的报道吧。”
回府路上,她的心起伏不定。
前世王瑜英也在慕云歌回家的路上卖身葬父,被她花二十两银子买下,带回慕家做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后来她为了救自己,在楚国被恶霸活生生杖毙。今生她也买了王瑜英,本想免她为奴为婢,可她还是如同前世一样固执啊……
也好,只要瑜英在她身边一日,她必定尽力保全她,也好过让她一生受尽欺凌!
第二天一早,王瑜英安葬了父亲就来了慕家,慕云歌将她安置在她的听风筑,改名佩英,由佩欣教她规矩。
当天下午,肖氏托人从京城给慕瑾然找的武学先生也到了。
慕云歌牵了慕瑾然,一起去拜见先生。
还未到走到,慕云歌遥遥就看见前厅的梅树下,一个修长的身影迎风而立。她从未见过有谁能将白色穿得这样好看,仅一个背影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走得近了,那人听到脚步声,漫不经心地回头,微微一笑,刹那间身后的梅花尽数凋谢。
慕瑾然拽着她的手也看傻了:“姐,这个哥哥长得真好看。”
他听了这话,脸色的笑容更深了些:“在下唐临沂,是贵府新请的教习,可当不起这一声哥哥。少爷,你该叫我先生。”
温和儒雅,像极了三月的暖阳。
慕云歌拼命搜刮脑袋里的记忆,眼前这个人很面熟,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气度,这样的长相,这样的人品,本不该会被轻易忘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