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进入非常时期的龚玉新,再也不能来回骑行五十多公里,继续自己的热恋。而是被单位人武和保卫部门征召,作为武装基干民兵,肩膀带着红袖章,挎起不带子弹的无托冲锋枪。每夜巡逻在大街小巷,观察每一个角落的防震棚,起到震慑和保卫的作用。
什么事情,都会因为时间走形变样。一个星期以后,基干民兵,白天可以回家看看,晚上继续宵禁任务。
这天,龚玉信骑着自行车,来回顶风五十公里,累得够呛。值完上半夜的班,刚过午夜,他就趴在值班室的连椅上,睡得那个香!
此时别说人喊,就是打雷也惊不醒龚玉新的美梦。
直到快到黎明,队长拽着龚玉新的耳朵,才把他弄醒:快起来接班,今夜新关进来两个违反宵禁命令的坏分子。
对!是一对男女流氓,男的在审问,女的还要等一等,你去关人的门口站岗,绝对不允许出任何事情。
喊到龚玉新疑惑,队长满脸严肃的下达命令。
关人的室内黑咕隆咚,门上拴着把大铁锁,室内传来女孩子家嘤嘤的哭泣声。
二八月乱穿衣,秋天嘛白天嫌衣厚,黎明嫌衣单。
龚玉新冻得抱着膀,在门口转悠,睡意渐渐远去。这时由不得竖起耳朵,室内女子的哭声,怎么越听越熟悉。
龚玉新忍不住走到带玻璃框的门前,伸头望去,里边黑只听着声音熟悉,看不清身形:喂!别哭了,身体是自己的!
龚玉新温声说,对女孩子他从来不发脾气。就像贾宝玉。看女孩子就像水做的骨肉,特别有缘分。
门口走廊有灯,暗室里的人能看清外面。就听女子的哭声戛然而止,接着就见女子扑到门前:龚玉新!是你?
龚玉新闻声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女流氓怎么是程小果。只见她披头散发,红灯笼般的眼睛。
看见龚玉新吃惊的瞪着大嘴,痴呆着紧盯自己。程小果鼻子一酸眼睛一红,又开始抽噎:玉新,姐不是流氓,你信吗?
见到龚玉新点头,程小果白里带着青黄紫的脸色好看了些:你要不信,姐还能活,你也要是信,姐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没脸再活,丢人现眼,不如死去。
冻了大半夜的程小果,说着又哀哀的哭起来。
龚玉新感到如同雷轰,程小果怎么成了女流氓,就是剥了龚玉新的皮,他也不会相信。
程小果在他心里,可是贞洁玉女般的存在。不说别的,就凭俩人超过一般人的关系,程小果从来没表现出一点淫荡的意思。孤男寡女在一起,从来都是规规矩矩。手都没摸过,挑逗的话没说过一句。
这样的女孩怎么一夜间成了女流氓,和男人黑更半夜去搞男女关系?就是单位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乱搞男女关系,程小果也就是那百分之一,要选也只能选我龚玉新啊。
龚玉新这样想,他和程小果的关系太亲密。
程小果和龚玉新很小就认识。可以说俩人都穿着开档裤子,尿尿和泥玩的年龄,就很熟悉的在一起。
那还是六十年代初,两家都从老的家属宿舍,搬到了号称煤矿工人新家属宿舍的新工区。本来在老住址北宿舍两家就隔三栋房,到了新工区仍然还是三栋房的距离。
一九六三年以后,国民经济渐渐恢复,涟泉区矿工家属宿舍区也是一片祥和、繁荣的景象。
吃得饱,穿得暖,物资供应逐渐丰富,人民的幸福指数满满。不仅是大人,就是龚玉新这些七八岁的孩子,也认为那是一生最幸福的时光。
那时候,龚玉新常年居住在矿工家属区二宿舍的奶奶家。
每天下午放了学以后,便是孩子们疯玩的时候。
在夕阳还没有落下西山的时候,男女孩子们爱玩的游戏是老鹰捉小鸡。高年级的男女孩子,是不屑玩这种游戏的,只有低年级的孩子对它感兴趣。
应该说,程小果和龚玉新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邻居,小时候的交往很是密切。
密切到什么程度?
有一次,在程小果的寝室俩人聊起小时候的事。程小果向室友夸张的说,和龚玉新是从小和泥捏尿窝窝,一起光腚长大的。
光腚一起长大的,是当时当地人,形容小时候就在一起玩耍的俚语。
程小果当时说这话,有点此地无银二百两,让人不要妄想乱传她和龚玉新的绯闻。
不料,却被室友抓住了破绽。那些,平时在外面稳重矜持的大女孩,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是约束不了嬉闹的天性的。
一位室友刁钻的问:他光腚是可能,你也光腚吗?
话没落音,几个未婚的女子前仰后合,拍腿打掌的哄笑起来!
程小果没法回答,脸顿时成了大红布,张口结舌,不知怎么回答。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