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倒了绿化树下的花。
车子停在一家酒店前,白梨没想到自己晕车那么严重,城子给方野递了两张房卡,白梨就顺着方野的指示,脚步虚浮的走到房间里。
她没有躺在床上,而是找了个沙发,以最舒服的位置靠着,像一只行动缓慢的猫儿。
有毯子落在她身上。
耳边穿来低沉的嗓音。
“晕车了就好好休息。”
隔了一会儿,还听见有人敲门,往桌上放了什么东西,方野喂她吃了个苦苦的东西,又喂了温水才离开。
白梨在房间里躺了二十多分钟。
那种晕眩感才消失,胃里还是涨涨的,随时有翻涌的堵意,她睁着眼睛慢慢看酒店环境,刚刚没来得及看。
这家酒店挺有格调的。
氛围灯只开了一半,是黑金色的装修风格,柔软的大床一丝褶皱的痕迹都没有。
所以她刚刚晕车休息的时候,方野都是站着照顾她的。
她觉得有点羞愧,也觉得方野真是……真是一个特别有分寸的人,这种时候,还能顾及到她。
看了看手机。
这个时间点还不算太晚,但不可能再有车子回北城。
又发生了方文贺那种事情,白梨觉得方野可能也会想自己一个人待会。
她便迟缓的起身下楼,在酒店的餐厅等待,将酒店的菜单拍摄下来后,又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
因为晕车的关系,她没有胃口吃别的。
便把菜单发给方野,询问他有没有想吃的。
却一直没有回复。
白梨耐心好,便坐在二楼餐厅的窗户边,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咖啡。
这杯咖啡没有放糖。
她却能不皱眉头的喝下去。
今天的种种都压的白梨难受,仿佛只有喝点苦的,才能让白梨好一些。
看着窗外的夜色,她第一次觉得,陵江其实挺冷的,不只是弥漫着水汽的空气,而是从心底觉得凉。
……
陵江的边缘地段也是灯红酒绿,月色能将树影拉得很长,巷子也是一条错落着一条。
方文贺刚刚从一个暗娼的床上爬下来,他拿了钱,找的都是价格最贵的女人。
一点没觉得拿逝去的老母亲作为要挟的行为有多过分。
潮湿的湖风将冷硬的泥土抚摸松软,路过小巷子的时候,他转头往里面看了一眼。
夜色中只能看到一双寡淡的眼眸。
不知怎的,身后过了一辆车,有人伸手推了他一把,方文贺就翻到了地上。
方野渐渐放下手中的烟,烟头落在地上不断散发着红亮,是这个昏暗小巷子里唯一的光源,
他硬质的鞋底踩在方文贺的手指上,仿佛不将他当成人,而是一滩污泥。
方文贺惊恐,想抽出手却越发的疼,只能半趴着说:“你谁啊?看爷爷发财了就想抢钱是不是?”
方野淡淡得地说:“我还不屑要你的钱。”
这样的人是没救的,骨子里带着恶臭的鲜血,曾听闻方文贺年轻时,也是个天资聪颖的人。
只是那个年代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