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我也想健康。
那跟我走吧。
现在就走?
对。
三月三秋怎么办?
你很在乎他们?
嗯,他们是重要的人。
他们想来,就跟来好了。
我笑道:你们天星门有多少空房间?我们能住得下?
很多,再来十个人也住得下。
我沉默了很久:那小羊怎么办?我还有两只鸡呢。
他道:吃了。
好狠的心,不愧是陆白月。
(一百五十八)
我拿过他的手,他没有挣扎,我就当他默许了。我轻轻地捏他,他的掌心好柔软,明明没有什么肉,却如此柔软,真叫人爱不释手,指甲修剪得也很整齐,我对比了一下我们的手,发现掌纹竟然一模一样。
看来我们真的是亲兄妹呢!我道:哥哥的命运也会和我一样吗?
他道:你是女子,我是男子,手相不是一只手。
于是我想看他另一只手,但他撑着伞,不好给我看,我想拉他回蓬下,他很犹豫,道:进去你又会对我做那种事。
哥哥讨厌?
不是讨厌,我只是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道:你太熟练了,我还没有过经验,不太能接受。
看来刚刚真的吓到他了,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温柔,耐心道:刚刚是我不好,我太喜欢哥哥了,我想了哥哥很久,才那么急切的。我知道哥哥还是处子,你不用害怕,我会温柔的,会等你慢慢适应,好不好?
这话像是心怀鬼胎的怪阿姨在诱哄无知少年,但我说得太诚恳,太温柔,说得我自己都信了,他肯定也不会存疑。
他闻言握紧了手中的伞,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羞还是害怕。但我自知不能过份逼他,便退了一步:你若还担忧,我们就在这里看雨吧,看完了雨,去给你买鞋子,买完鞋子我们就回家。
他不说话,我便挥开他的手臂,坐起身,离了他的怀,只觉后背冷峭,但我并未过多在意。我支头道:湖上空濛,此景可不多见,妹妹为你吟诗一首如何。
可我没有文学才能,吟别人的词如何?
陆白月沉默着,整个人像是融进了雨水里,我静静地看着他,他看着远方水天相接处,但雾色浓郁,天与云,云与雾,雾与水,早已不辨彼此。
我便自顾自地念起来。此诗也是前世灰蒙蒙的记忆,我本以为早已忘却,但此刻却十分顺畅地念了出来。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他终于有了点反应,道:我们现在是少年,还是壮年?
我道:我们应当是青年。
他问:没有写青年的,高兴一点的诗吗?
我道,青年?还要高兴?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高兴吗?
还未等我说完,他便起身往蓬中去了,我抓着他遗落在我怀里的伞,往后瞧他,他把船篷上的竹帘放下,先放了船尾一侧的,又打算放船头这侧的,见我一动未动,抬眼瞧我,道:外边冷,快进来。
我看着他,没有动。
他又唤了我一声,过来。我便笑道:若是我进去了,哥哥的处子之身恐怕难保,从此除了我,再不会有人要你,你只能跟着我,如此,你还要我进去吗?
他正在解竹帘的手顿了顿,但并未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