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载着三个人,慢悠悠划着,朝岸边而去,洪泽湖风景大好,但在左封显两人面前,恍如一片空白。待在渔网内,他两人拼了命的挠痒,像极了渔网中挣扎的鱼儿。想当初进内廷,封官显贵,如今落水,连个渔民都不如,不,连条鱼都不如……
汤铣轻易擒下二人,上了岸,教皂卫戴上手套去解渔网,徐经谢过汤铣,再一瞅着左封显,冷冷一笑:“左封显,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
左封显大怒:“徐经,你这王八蛋,都是你害得我!”
徐经哈哈大笑,笑完然后吐了口唾沫:“左封显,自作孽不可活,自你在沧州私自将董昭下狱起,你的祸根就埋下了,如今你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你太天真了!连带着你的好师弟韩延钊也得丧命,你们二人如今不过是徐某垫脚的台阶,你就老老实实等着被斩首吧!”
“徐经,你个老王八蛋,狗娘养的,我干你娘!”左封显破口大骂。
“给我锁了,押解回京!”徐经大手一挥,手下皂卫们齐上,将两人血淋淋的双手锁起,甚至用尖刀穿了两人的琵琶骨,戴上枷锁,两人又痛又痒,恨不得咬舌自杀,汤铣这才递上两粒解药来,让两人多活上一阵子。
这一日,是十月二十五。
一路北上,至十月二十七日,外庭的人押送着左韩二人已经到达了宿州。
当夜,风寒,子时时分,汤铣进了关押左韩二人的地方,一间潮湿阴寒的牢房。
两人手是不痒了,但琵琶骨被穿,全身枷锁,也是不好受,坐在干草上的两人看着进来的汤铣,两人冷冷盯着他,这般阴险的人他们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汤铣开口道:“两位,一定非常恨汤某吧。”
韩延钊冷冷开口:“你说呢?”
“呵呵呵呵,两位可知汤某此来为何?”汤铣笑笑,还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老子可不想回京!”左封显道。
汤铣蹲了下来,随手捏起一粒老鼠屎,仔细打量着,说道:“其实汤某是很不愿意抓两位的,毕竟我们在同一个衙门内当差是不是,多多少少也有点情谊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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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汤的,你啰里吧嗦到底想说什么?”左封显打断道。
“看来左大人没有什么耐心啊,也罢,汤某可就直说了。”
“说!”
“两位想活命吗?”汤铣轻轻问道。
面如死灰般的两人眼中忽然一亮,左封显立马道:“当然想!”韩延钊也道:“谁不想活命?”
汤铣捏着手上的老鼠屎,似乎老鼠屎很好玩,他淡淡问道:“你们两个最大的仇人是谁?”
仇人?
两人思索片刻,齐声道:“伊宁!”
“想报仇吗?”
“当然想,老子恨不得掐死这个魔女!”左封显恶狠狠的道。
“哈哈哈哈,可是啊,现在的你们……在她面前,跟我手上这粒老鼠屎有什么区别呢?”汤铣说完轻轻一捏,老鼠屎粉碎,然后面带笑意的看着两人,似乎捏碎老鼠屎很好玩。
但左封显却笑不出来,他知道伊宁有多可怕。
“汤先生,您想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兄弟二人怎么才能活?”韩延钊问道。
“先将你们与她的恩怨给我细细说上一遍。”
“好!”
两人点头,随即开始娓娓道来,言辞之中不免将伊宁董昭描摹成凶狠歹毒之人,听得汤铣不由的想发笑,但他仍然装作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认真听着,不曾漏过半个字。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是讲完了,而汤铣似乎也很满意,他点了点头。
“这个董昭,如今在江湖上都成名了吗?”汤铣发问道。
“是,这小子崛起很快,前些日子都听闻他在终南山英雄大会上打败了所有二十五岁之下的高手。”韩延钊道。
“哦,好厉害啊,他是什么来历?”汤铣继续发问。
两人于是将董昭的来历大概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