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在旁边伺候,听出了这‘有的人’指的是谁,出声,
“太后是觉得,贵妃娘娘劝不动柳大小姐?”
太后冷笑,拨动了两下沉香珠手串,
“哀家仍旧是那番话,
柳婉柔要是真的聪明,方才就该应下婚事。
她之所以迟疑,是因为她还对桓宇抱着希望。”
名声受损,陈翰林的婚事又不肯应下,她难道就没想过以后谁还会娶她?
还是说,她以后都不嫁人了?
呵。
即便她有这个打算,柳家人能容她?
若是柳家人真能容下她,她还至于落到这般地步?
人有追求,是好事,但总得量力而行。
况且,只盯着那点情情爱爱的小事,能有什么大格局。
难不成没了情爱,日子就不过了?
这般孱弱的身体,性情又如此柔弱,难当大事。
这样的人,她绝对不能让桓宇粘上。
再者,人能忍一时,但忍不了一辈子。
一个人若是没有自保的能力,长此以往,只怕心会歪。
在宫中的这么些年,她不是没见过性子柔顺的人。
可这样的人到最后无不是两种
结果。
一种是悲戚戚,直到死都受人辖制,
另一种就是长期压抑,长歪了心思,反倒做起了刽子手。
思来想去,太后越想越觉得不安稳,
“为避免夜长梦多,事情还是早早了断的好。”
孙嬷嬷:“但愿柳小姐能理解太后的这份苦心。”
太后笑笑,觉得前景并不明朗,
“知隐忍,懂进退,能识大体,这是她的长处,也是她的聪慧,
偏偏她的这份聪慧里偏执太多。
偏执多了,就容易被蒙了心。”
太后起身到了桌前,将沉香手串放在一旁,趁着精神好,准备抄抄佛经,提笔时似是想起了往事,怅然道,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两心相悦,
柳婉柔即便再可怜,她的一厢情愿,哀家也不会成全。”
没人是要靠着同情过日子。
怕就怕,柳婉柔倾心了桓宇,旁人再入不了她的眼。
大家族的女子婚姻牵涉众多,本就不能随心所欲。
京中结亲者众多,又有谁结的不是两姓之好?
就连当年她入宫,也不过是因为先帝需要戚家的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