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将没灭的火把扔到一起!”
“点火堆!”
…………
几条具有号召力的粗犷嗓门疾呼大喊。
火把,一支,两支,三支……纷纷投聚到一起。
篝火,一堆,两堆,三堆,……熊熊燃烧起来了。
有人不知从哪儿拎来一桶柴油,浇在火堆上。光焰升腾着,窜跃着,在暴风雪中“垂死”挣扎着。
人群分散开,围向十儿堆篝火旁。
一阵折裂声,一棵大树噗嗵倒下。又一棵,又一棵……有人在锯团部大道两旁的杨树——也许就是他们当年亲手栽下的杨树。
劈砍声。砰……砰……澎……听声音,不象是用的利斧,而象是用的大锤。也许根本不是大锤,而是别的什么铁器。一节节树骸连带枝杈被拖向火堆。
篝火旺烈起来。
小瓦匠见大家围在火堆旁,一个个也还是寒冷得瑟瑟发抖,忽然说:“跳舞吧!”
“跳舞?哪有这份闲情逸致!”
“大家跳吧!跳什么舞都行,比如,‘忠字舞’……”小瓦匠在火堆旁跳起了“忠字舞”。跳得极其认真,象是在台上“献忠心”。
也许是受到他的蛊惑,也许是由于抵抗不住寒冷了,大家先后跟着小瓦匠跳起舞来。起先跳的还算是“忠字舞”,后来跳的便什么舞都谈不上了。
围在其它火堆旁的人们,也跳起来。
所有火堆旁的人们,都跳起来。
在这个暴风雪夜,在严寒和篝火的环形夹缝之间,动作古怪地跳动着八百余名被冻得半僵的躯体。生产建设兵团团部笼罩着一种中世纪非洲土人部落的野蛮、原始而神秘的气氛。
“他妈的!这些代表们,怎么还没研究出个结果来?”有人开始咒骂。
“关系到八百余名知识青年命运的大事,总得给他们点时间啊!跳吧!不要停下来……”小瓦匠象一个消防队员,谁刚刚冒出点怒火,他就立刻说一句息事宁人的话。
哐……哗啦!
是玻璃破碎的脆响。
接着,是一阵门窗的木框被劈砍的声音。
“听!……”小瓦匠停止了“跳舞”。
大家都伫立住了。
又是一阵玻璃破碎的脆响。
“有人在砸机关食堂的门框和窗框。”一个男知青判断地说。
“准是为了往火堆里烧!”一个女青年说,“这也太过分了!”
“我们去看看!”小瓦匠朝机关食堂跑去。
“这是什么时候,还管闲事!”一个小伙子嘟浓了一句,却第一个跟在小瓦匠身后,也朝机关食堂跑去。
“他俩别吃亏啊!”到底是一个连队的,有人担心了。
“男的都去,女的留下,继续跳你们的舞吧!”
于是工程连的男知青们,都离开火堆,朝机关食堂跑去。
机关食堂的门被撬开了。知识青年们在食堂里翻找吃的东西。有人掀开蒸笼,叫起来:“包子!”大家同时围了上去。几十双手在黑暗中抢夺着。
“生的!”
“呸!呸!呸!……”
“点火!蒸熟它!”
“别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