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强盗来了!快醒啊!荷西。”
再一听,有人在客厅追逐著跑,英格嗳嗳的又叫又逃。
“荷西,不得了啦!”我再推睡死了的他。
“没事,不要理他们。”慢吞吞的回了一句。
“什么事情嘛?”我还是怕得要死。
“汉斯喝醉了,在追英格来啃。”
跳到喉咙的心,这才慢慢安静下来,躺在黑暗中不能动弹。
隔著一道墙,狂风暴雨似的男女尖叫示爱的声音一阵阵透过来,比强盗来了还
吓人,就在客厅里。
“荷西,我不喜欢这些人。”我轻声的说。
“别理他们,睡觉!”荷西一捶枕头,怒喝著。
“拿到薪水就走吧,这里不是我们的地方。”我闷在床单下面,几乎哭出来。
五月六日下午烫了大批的衣服,补了荷西裂口的短裤,桌布漂白了,盆景都洒了水
,自己房间的地,又用水擦了一次,刚刚弄完,才坐下来看书,英格抱了一大堆衣
服出来,丢在桌上,说∶“趁著熨斗还放著,这些也烫烫好。”
“我只管荷西的衣服。”我直截了当的回答她。
“可是现在没有工人。”她奇怪得不得了,好似我说的不是人话一样。
“我不是工人。”
“可是工人是被你赶走的啊!这件事我还没问你呢!咦!”
“英格,你要讲理。”我斩钉截铁的止住了她。
“不烫算了,你以为你是谁?”她翻脸了。
“我是荷西的太太,清楚得很。”
“我没结婚,不干你的事。”这下触到她的痛处了,张牙舞爪起来。
“本来不干我的事嘛!”我一语双关,把汉斯那堆衣服拎了一件起来,在她面
前晃了晃,再轻轻一丢,走了。
走到哪里去,还不是去卧室闷著。
难道真走到高速公路上去叫计程车,高速公路上又哪来的计程车?
公共汽车远在天边,车外吊著人就开,总不会没事去上吊,没那么笨。
有胆子在沙漠奔驰的人,在这里,竟被囚住了,心里闷得要炸了开来。
这几千美金不要了,送他们买药吃,我只求快快走出这不愉快的地方去。
日子长得好似永远不会过去,才来了六天,竟似六千年一般的苦。
五月七日
早晨为了汉斯的一块火腿,又闹了一场,我肯定荷西是个有骨气的人,不可能
为了口腹之欲降格偷吃火腿,可是汉斯和英格还是骂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