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叶眸光闪烁,轻声说道:“这小孩虽是你捡来的,但永春堂有永春堂的规矩。”
岁荌,“?”
岁荌心里突然发毛,直觉有诈。
果然,何叶开口,朝她轻柔一笑,“那便是概不赊账。”
岁荌,“??”
岁荌扭头惊诧地看何叶,两眼瞪圆。
何掌柜,何掌柜您怎么了,您是不是被刘掌柜附身了?
这才出了永安堂的门,您刚才那一脸“治病救人”的菩萨相怎么说没就没了!
岁荌战术性停下脚步,身子后撤,眼睛盯着何叶看。
老实交代吧,您跟刘掌柜其实是两口子吧?
何叶顶着岁荌那张震惊脸,说道:“看诊费加药费,一共一两四钱。”
“???”岁荌没听清,“多少?”
何叶笑的温温柔柔,“一两四钱。”
岁荌下意识捂胸口,那里放着她全部身家。
您跟刘掌柜就是两口子吧!
两人如出一辙的会“算”。
何叶问,“你是先垫付呢,还是等找到小孩母父再拿药?”
从刚才在永安堂时岁荌开口说病症,何叶心里就一清二楚,她至少是懂点医术的。
既然懂医术就知道,那小孩要是今天不吃药,定然挨不到明早天亮。如今太阳已经下山,就算是报官,全县衙役一起出来寻找都不一定能在明早之前找到小孩双亲。
正好到长春堂门口,何叶提着衣摆抬脚进去,声音落在身后,“我不催你,你好好想想。不过,我不卖你药,刘掌柜定不敢卖你药。”
刚想转身折返回永安堂的岁荌,“……”
何叶已经进去,留岁荌站在长春堂门口站着。
这哪里是进去不进去的事情,这分明是一两四钱一尸两命的事情。
哦,还有她的一条“命”。
岁荌把这点积蓄看得极为重要,放在屋里都觉得不安全,出门必然贴身带着。
其实吧,这小孩跟她又没血缘关系,岁荌把人从沟里捞出来一路连背到抱弄到药铺,已经对得起她自己的良心了。
岁荌这时候要是转身就走扭头回家,也没一个人能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冷血。
至于小孩的生与死,能不能吃到药,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连刘掌柜何掌柜这样的人都漠视生死不愿意管,她为什么要管,她又有什么本事管。
岁荌打算回去拿自己的竹篓,趁着天色黑透之前赶回村子。
大不了,她这双鞋不要人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