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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仰望银河(第3页)

从此,牛郎织女只能分站在银河两岸,苦度日月。

他们的恩爱感动了仙界,玉帝那边是说不动的,人仙的界限,犹如阴阳相隔。还是后来查验牛郎实在是忠厚老实、勤快善良,才采取了用喜鹊搭桥,每年七月七允许牛郎织女见一面的特许。

奶奶不光讲好听的呱,也讲吓人的:

咱这是二宿舍,一宿舍在西南边,比咱这荒。几个小孩夏天铺张蓆,在门口乘凉。半夜,人都睡了,看见东边的乱葬岗子上,有个带红兜兜的小胖孩在那一蹦一蹦的,脚下还嗤嗤的冒火。那是死孩子的回魂,在寻找替身哩!

我们几个孩子在室外凉席上,吓得用被单子蒙着头,不敢吱声。天亮一看,每人腮帮上都抹了把锅灰,擦了几天也没擦掉,黑的像块痣,人也变得半憨不傻的。大人听说后,在乱葬岗子找,看到一个大坟塘子前边有个洞,深不见底。

真吓人!老榆树西边不远的旷地上就有坟塘子,有人在那刨土刨出过白骨头。还有人头唻。这夜,百义小眼挤吧挤吧的,就是睡不着,尽管小菜园里开的夜来香的味一阵阵的扑来。

奶奶,还想听。

想听?那就再讲一个。

奶奶不光讲好听的呱,也讲吓人的。

蒲松龄的画皮故事,就是百义听奶奶讲的鲁南乡村版。那夜,百义竟做噩梦。醒来,摸着自己汗淋淋的额头想:我以后可不能找带画皮的女子。

实际上,长大了的百义,没有少遇到画皮女人。还好,小时候的防疫针是终生的。

奶奶家的小菜园,小是名副其实,不过卧牛之地;菜园吗,则名不副实,园里只种了几棵红苋菜,其余的都是花。蚂蚁花、鸡冠花、假桃子、步步登高、夜来香,最珍贵的是泵房边解爷爷给的月月红。那还是百义给他浇了几天的花,奶奶又出了面,老头才勉强给的。

百义也喜欢假桃子花,成人后他才知道学名叫凤仙花。花艳丽,叶子翠生生的也好看,最要紧的是,把花和也掺在一起捣成泥,加点白矾或者是盐,晚上用眉豆叶,包在手指上,第二天手指甲红艳艳的,好看着哩。不过,百义包手指甲叫别人笑话过,大男人,女人打扮,嘁!

小菜园用圪针插得严丝合缝,不是防人的,是防鸡。那时,民风淳朴,偷得人少,可家家喂鸡。无论是毛茸茸的小鸡秧子,还是昂首挺胸的大公鸡,它们爱叨菜也爱挠花。

圪针就是酸枣棵,枝上长满了刺,比得上铁丝网。圪针是百义从山上割来的。

开春后,趁着星期天,艳阳高照的,拿把镰刀带根绳,到东山上随便割。百义走的远,他嫌近处的酸枣棵被人年年割,棵太小。翻过东山岛簸箕峪,那里的酸枣棵,到处是人把高的,弄不好,还能揪到过了冬的红红的干枣,嚼在嘴里酸酸甜甜的,美哩。百义还有别的心思,他想带着摸窝鸟蛋。前道房的王大爷,就在山上摸了窝蛋,叫老母鸡给抱出来几个小家伙,长大啦说是鹌鹑,可以斗家唻。圪针,百义割了不少,手面子也被拉得血乎啦的。

鸟蛋没摸到,听说找鸟窝,看起不看落,鸟儿在哪飞,到哪去找。百义没找到。他将圪针落在一起,用脚踩实,再用绳捆上,象拉着坦克车样在山路上走,一路上嘶嘶啦啦醭土朝天的往家走,很有成就感唵。

百义是经常上山的,揪酸枣子,拾地皮,剜婆婆丁…婆婆丁可以喂蚕宝宝,在桑叶还没长出来的时候;拾地皮时还可以带麻姑蚰。逮麻姑蚰多在夏天。几天连阴雨后,山水顺着山沟轰轰隆隆的泻下来,沟里的水尽管喊着叫着奔,草丛里的水只是温温柔柔的晶晶亮亮的淌,舔着小脚丫,漫过小脚面,凉丝丝的。细心看,水流过的地方有蚧蝼鬼爬过的小圆洞,轻轻的挖,有时能挖出豆虫样的东西。将它逮回家,翻出肚肠炒炒,可好吃哩。一个麻姑蚰吃香嘴嘛!也有人说,麻姑蚰不是虫,麻姑蚰是老雀,到现在,百忍也没弄清,麻姑蚰是啥。

麻姑蚰要是老雀,揭开哪栋房的屋檐瓦摸不着?还要上山吗?老榆树上,用弹弓打,也能逮几只;老榆树西的那片空地上也能逮,大雪天后,在雪地上支起笸箩筐,筐下撒几粒高粱,远远的拉着绳,一次就逮好几只。

那片空地很大,百义们在那打仗,藏老蒙蒙,老鹰捉小鸡。真的,百义见过真的老鹰在那捉过小鸡。蓝蓝的天上,挂着几絮白云,云间有个黑影,箭一样的射下来,才听鸡群叽叽呱呱慌叫,高高的空中已有鸡毛飘下,快呀!他们也打落。

打剌是百义们的所爱,这是当地儿童喜爱的游戏,很有点现代垒球的形式。

不论五冬六夏,他们都要在那比赛。打剌游戏很像现在的棒球运动。落,是木头削的,两头尖尖,然后配上打落的棒或板,在地上画个小方框,小孩们叫做城,城门呈圆弧状。打落开始,剪子!石头!布!先确定谁守谁攻。

先守的一方,将两头尖尖的落放在城门圆弧线上,用棒轻轻一敲,剌在落蹦起的瞬间,用棒狠劲一抽,那剌带着哨音向远处飞去,能飞七八十米呢,这是高手用棒打的。因为棒相对面积小,容易落空;用木板不太落空,但打不远,还震手,木板也一裂坏。主攻的人则用帽子,想法将落未沾地前将它兜在帽子里,如能兜住就是胜了,由攻转守,去城门开始打剌。如没用帽子兜住,落沾了地,就要拾起来,往里扔去。守的一方主要用棒防御,在落沾地前或沾地没停稳还蹦的时候挥棒往远处打。

打剌游戏激烈着唻,守方选一人主守,拿着唯一的棒,往城门口一站,威风凛凛,像个大将军。主攻的一方,人前前后后散布在进攻的线路上,前赴后继的拿着剌往城里扔,直到落进了城,欢呼着成城新的王者。

一场剌,常常要打大半天哩。

推铁环、弹琉弹、斗元宝、比洋画,远逝的童年唉……

不过那时的百义,身体柔软,性格柔和,是都可以欺负他。人欺负以后,不知道如何去反击,只知道抹眼泪‘’因此掉皮的男同学,便送了他一个娘们的绰号,极具小看和侮辱性。这种局面,知道百义学拳以后,身体变得肩宽背厚,神情虎豹一样不怒自威。

百义学拳以后,没有正式和人打过架,人的名树的影,当年班级和年级的大家打完,有了纠葛,往往退避三舍,别说百义那时精悍的像只猞猁,已经的狼的克星。

百义很留念那块空地,后来黑黑的夜里,他常在那里打拳。

那晚,奶奶没嗔骂他,等他狼吞虎咽下两个大白芋,笑咪咪的问:想学拳。

百义没有打梗:想!

看来黄玉新家,从爷爷辈起,就开始遗传武术的基因。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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