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关污染的事情,都是在悬崖表上跳舞,稍有不慎,就只剩下一个尸骨无存的结局。
“啧,麻烦。”
季沉烽无声地蹙了蹙眉。
进入中央大学总共也还没过多久的时间。
他自己向来循规蹈矩、从未暴露过什么。
偏偏,不管是之前的郑小希还是关译心,谁惹出来的乱子,都没有一个打算放过他的。
如果说郑小希还只是精准地波及到了他这个人身上,那么,关译心就更了不得了——她直接在无形之中拖了整个中央大学的人下水。
季沉烽现在看到关译心的时候,都有种隐隐的心惊胆战之感。
——不是害怕她本人,实在是不想莫名其妙就被拖累进去。
那姑娘的运气实在是让人没法说。
季沉烽多少有些苦恼地无声叹了口气。
他收拾好废弃的已经中空的针管,然后从床铺上缓缓起身,尽量动作轻手轻脚、却不至于完全无声的下床,然后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就像是每一个刚睡了不久结果突然想上厕所于是又醒过来的人一样,身上的衣服都没怎么穿,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睛、也不管脚底下踩着的拖鞋左右脚有没有穿对,就这样摸索到了洗手间里面。
只不过,季沉烽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半点睡意就是了。
他轻轻地握着手里的注射剂,刚要用无形的压力将其碾碎成一片齑粉,然后冲进厕所里彻底毁尸灭迹。
结果,他却突然惊觉地从听到,洗手间的下水道那里,竟然传来了些许和之前那天晚上,对面的402宿舍那里极为相似的动静。
季沉烽的脸色顿时微微变了,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随之一顿。
中央大学的大部分学生都不清楚,原本住在402宿舍的郑小希是巴别塔的人,但是,这件事偏偏他是知情的。
而对于之前402宿舍晚上搞出来的闹剧,季沉烽的态度,却是完全的不想管、不想问,更不想知道任何一星半点的内情。
别人搞出天大的事情来也和他无关,只要别妨碍到他就可以了。
而现在,新的麻烦好像要自己找上门来了……
季沉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下水道的方向,直到一只浑身衰弱、气息垂危、双眼黯淡无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去世的老鼠,艰难地顶开了下水道的金属地漏。
洗手间的灯是开着的。
季沉烽就这样站在明亮到近乎刺眼的灯光下,和勉强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然后直接瘫在地板上的老鼠,面面相觑。
短暂的缄默后,季沉烽一边动作麻利地按下了旁边的马桶水流,一边在嘈杂的水声中,低声却快速地和那只老鼠说道:“滚出去。”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
“看在同为巴别塔成员的份上,我可以当做今晚什么都没看到。”
“别把你那些莫名其妙的麻烦带到我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