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有些心情沉重的关译心,在听到陆离这堪称天外飞来一句的结论之后,不由得愣了一下。
陆离竟然不是继续给关一一上眼药,反而是主动喂为它分辩了一句?
这还是头一遭吧?
至于小怪物关一一,它在着急的时候,显然是顾不上陆离说了什么的,一边努力地往关译心的掌心里把自己的脑袋抵进去贴贴蹭蹭,一边还仗着自己的脖子够长、柔韧性够好,继续冲着陆离凶猛的呲牙咧嘴。
自从他发现自己直视关一一不会再发生眩晕等症状之后,陆离就很喜欢盯着这只长得和充电线一样的黑色小怪物——毕竟,负责写报告的人就是需要多观察才行。
而且,说实话,关一一越是因为自己的观察、以及自己和关译心同行而表现出排挤、排斥的拟人化反应,陆离反而会对它的安全程度稍稍放心一些。
对于警察来说,罪犯进行的无目的随机作案是最难侦破的,因为这类案件唯一的特征就是没有恩怨情仇、没有前因后果,自然也就没有了排查的方向。
同样的,在陆离看来,一个无序的、无目的的小怪物是非常不确定的存在,然而,当它越来越表现出属于它自己的情绪化反应之后,关一一有了思维、会自己进行思考,那么,它就变成了一个有逻辑的、符合它自己的“一般行为规律”的存在。
反而变得安全可控了。
至于现在么,关一一情绪的开关,基本就锚定在了关译心身上。
“黏人的小狗似的,只会冲人呲牙咧嘴。”陆离摇摇头感慨道。
关一一:“muamua,吱吱唧唧!”
妈妈他一定是想针对我!
关译心:“……”
说完,关一一骄傲地摇了下自己极其柔韧细长的尾巴尖,将其甩的“呼呼”的,几乎要发出了破空的风声。
没想到吧,我还会告状!
呵呵呵呵呵呵呵!
关译心不动声色地冲着陆离摆了摆手。
算了吧,关一一这倒霉孩子就是个傻的,试探它完全等于试探了个寂寞。
陆离:“……”
暂且略过关一一的话题不谈,陆离转而道:“樊鹤戎那边的情况,你怎么看?他也接触了那些书,但是,并没有出现我们两个的状态。”
顿了顿,陆离主动总结道:“用我们两个来对比的话,我比他多多少少接触到的异常事件要多一点,不过,戎戎那边负责实验室,很多样本都是他负责处理的。”
关译心突然意识到一点问题,“也就是说,同一个异常事件里,你接触的是事件,樊鹤戎可能不知道这个事件,但是他八成也接触了事件相关的样本?”
陆离点了点头,“是,大部分样本都是他那边处理的。”
所以,如果说控制变量的话,他和樊鹤戎之间的差异,算是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有种模棱两可的不确定性。
关译心实话实说道:“樊鹤戎不就是相当于被清除了部分记忆的你吗?”
陆离:“……差不多?”
两人不禁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好半晌,陆离开口补充道:“但是,样本本身是具有一定特殊性的。很多时候,我们这边发现了异常的样本,送去检验的时候,到了实验室里,样本就已经失去活性了。”
“很多时候?”
关译心立刻注意陆离这段话中的重点,“不是偶尔出现样本失活,而是大多数时候,样本都会失活?”
她脸上的表情有种难以形容的微妙,“还有,你为什么会用‘失去活性’这个词语……想要‘失活’,起码它得是个生物学意义上的‘活物’吧?如果是单纯异常的话,不应该是样本‘失效’、或者样本不再异常,或者说恢复正常了吗?”
说到这里,不等陆离开口解释,关译心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当初从烈士陵园的父母坟前拔的那几棵野葱。
按照关译心对陆离的了解,在明知道坟前的植物生长速度出现“异常”的情况下,那份野葱样本,他不可能不送去实验室的。
并且,当时关译心还和陆离聊到过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