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珞道:“很简单啊,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所谓的质量检测,所谓的产品质量,所谓的良心,不过只是对曙光集团的打击罢了,我没说错吧。”
顿了顿,看温仁军脸色阴晴不定,接着道:“不过呢,温仁军,我一开始觉得你挺聪明的,但是我现在发现了,你的那些聪明,都是你自作聪明。”
“陈珞,请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和用词。”温仁军板着脸道。
在燕京,他活的跟一条狗似的,太多的人可以随意在他的脑袋上踩一脚,但是在云山市,他却是一个掌权的人物,所以,不管在什么方面,他都需要主动权,他需要将以前没有的或者失去的,通通的拿回来。
陈珞哪里会在乎温仁军的态度什么的,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他在和温仁军飚戏罢了,谁能撑到最后,或者说谁能演的更逼真,那么,谁就能吓唬到谁。
淡淡轻笑,陈珞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还是说,我说的话,戳中了你的软肋,让你有狗急跳墙的冲动。”
“你说谁是狗呢?”温仁军拍桌而起,整张脸都变得扭曲了,他咬在嘴边的烟头,牙齿用力的咬下去,咬的一根烟往上微微翘起,看上去既是严肃,又是可笑。
陈珞的身体,则是稍稍往后仰一点,翘起二郎腿,看着温仁军,似笑非笑。
就这样,对峙了大概两分钟,温仁军吐掉嘴里的烟嘴,重新点燃一根抽上,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抽了两口之后才道:“抱歉,我太冲动了。”
陈珞一副很能理解的样子:“我懂。”
因为这话,温仁军不由是多看了陈珞两眼,问道:“你懂什么?”
“都懂。”陈珞道。
以他的阅历,要读懂温仁军,自是不难。
这是一个聪明的人,只是做错了一个选择,进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说是可怜也好,可悲也罢,温仁军的这一生,都是葬送在自己的手里的。
他忍辱负重也好,苦心积虑也罢,不过都是对当初的那个选择的弥补而已,虽然目前已经见效,但是骨子里的那种懦弱自卑,却是根深蒂固,一时间难以改变,这也是为什么在陈珞说他狗急跳墙的时候,一直都拿捏着说话的分寸的温仁军,情绪会瞬间失控,难以自抑。
温仁军就是叹一口气,眼睛微微闭上,似是在思考问题,又似是有些矛盾,过了一会,陈珞缓缓的说出一个名字,这个名字说出来的时候,温仁军的身体,竟然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是的,就是那种受到极大的惊吓或者看见了极为恐惧的事情之后,由内心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恐惧感,他的瞳孔猛烈的收缩,脸色变的苍白,然后又是变得一片铁青。
仅仅是一句话,就是让温仁军好似老了十岁一般,再也没有初时的意气风发,因为,在这个名字之下,在这个事件之下,他不管做了多少事情,都是一个失败者。
这个名字,叫汤致中,正是温仁军老婆在外面出轨的那个男人,也是那个,给温仁军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将他的脸面扫落在地上,再也捧不回来的那个男人。
正是如此,这个名字,才会成为温仁军的禁忌和噩梦,让他那么迫不及待的要逃离并且为之疯狂。
但是,在陈珞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失去了骄傲和锐气的温仁军,已经没有任何发疯发狂的底气和勇气了。
他就像是一个标本一般,被陈珞剖开了,放在显微镜之下观察,再也没有**,而他之前所说的那些话,也随之变成了天大的笑话。
是的,正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仁军手里夹着的那根烟燃烧尽,烫到手指的时候,温仁军都没任何知觉,他就是那般的,身体颤抖的,蜷缩着的,坐在椅子上,瞳孔收缩,空空茫茫。
最后,还是陈珞倒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道:“喝了它。”
温仁军这才有一点反应,抓过杯子,用力的握住,然后,缓缓的,将一杯白酒,一口气喝下去。
喝完之后,温仁军铁青的一张脸,才稍稍恢复一点常色,他站起来,深呼吸一口气,在包厢内转了两圈,这才对陈珞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陈珞微笑道:“我无法告诉你我为什么知道,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所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中的要多。”
“所以,从我进入云山市以来,我在面前所做的一切,你都是那么的不在乎,那么的轻松,因为我有把柄被你抓在手里是吗?”温仁军的声音极为苦涩。
陈珞不置可否:“可以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陈珞摇头:“没必要,也没意义,我找你谈话,是带着诚意来的,说实话,我不想将事情闹僵,但是如若你触犯了我的底线,那么,我便也会毫不犹豫的揭开你的伤疤,但是老实说,这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我也不喜欢。虽然我喜欢游戏,但是那必须是建立在公平的基础之上的。”
温仁军道:“叫我如何相信你。”
陈珞轻笑:“我从来没让你相信我什么,你首先要确定一点,这一次,是你们先侵犯了我的权益,我才被迫出手的,再者,我没有将事情曝光,已经是留了一个很大的余地了。可是,你刚才所说的话让我很失望,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彼此的沟通也会变得容易一些,但是你的那些话,却是让我觉得,我中午所做的那些事情,很多余。”
温仁军眉头拧起:“我知道你是在提醒和警告我,但是我不甘心,再者,我为什么要甘心?”
“那么现在,你甘心了吗?”陈珞反问道,他的声音,冷冰冰的,一改之前的散漫,给人一种极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