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忠远问好了路,再驾着牛车带着家人朝医院去。
他们一家人坐着牛车,身旁路过的却有“滴滴”鸣着喇叭的小轿车,透过车窗能瞧见里头的人不耐烦的神情,后座坐着衣着光鲜的男孩女孩,他们吃着零食看着风景,模样好不惬意。
盛忠远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别人的富有和幸福在此时的他眼里都太刺目了。
同样是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坐的是小轿车,快乐安宁,而他的孩子坐的却是脏兮兮的牛车,贫穷多病。
这样的对比太过惨烈。
岁岁不认识轿车,一直叫那东西大铁盒子,觉得那些人在里面会喘不过气,还有些可怜他们。
“大哥,他们在里面一定很难受。”岁岁对旁边堵住的小轿车投去同情怜悯的目光。
盛遂行不知道他从哪儿得来的这个结论,问道:“难受什么?”
岁岁叹气,“他们都粗不来,费憋洗呀。”
车子不隔音,里头的小孩听见了岁岁的话,转头看过来,然后当着岁岁的面摇下了车窗,歪着头露出一副炫耀的表情。
小轿车都坐不起,到底谁可怜谁难受啊?
盛遂行瞥了眼车里的孩子,眼神不带善意。
岁岁看见大铁盒子能打开也有些愣了,然后眨眨眼睛,拍着小手笑道:“那泥们不费闷啦。”
“哼,本来就不闷,车里面坐着可舒服了。”小男孩一脸傲气,说完斜眼过来,小声嗤道:“小土包子。”
一家人全听见了,表情有些难堪,这些富人表面光鲜,竟没有一点儿家教!
盛遂行捏紧了拳头,冷眼扫了过去,想叫对方道歉,可怀里的岁岁先一步开口,仰着白嫩的小脸蛋,认真道:“肉包叽好次,土包叽不能次,哥哥不要次。”
土包子就是用泥巴捏的假包子,只有过家家的时候会捏来玩,但不能真的吃下去。
岁岁被娘教训过,还蹲过墙角“清静”,所以知道。
“我说的是……”车里的男孩见岁岁听不懂话,感觉有些气恼,想扬声骂人,却被一记威慑力十足的眼刀吓住,对方虽然坐在牛车上,可气势冷峻肃杀,看起来一拳就能干倒十个自己,和受过训练的特工或者卧底似的。
男孩背后一冷,又缩着身体坐回去了,把车窗关上,再没敢耀武扬威。
从始至终,坐在前排驾驶位和副驾驶的一男一女就没开过口。
前面的路散开来了,小轿车缓缓前行,盛遂禾看着小轿车的屁股,眯了眯眼睛。
小屁孩真没礼貌,家里人也不管,那她可得惩恶扬善好好教训一下对方。
“岁岁,他们的轮胎爆了!”
岁岁迷茫地抬头,嗓音稚嫩细软,“哎姐,什木系轮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