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办公的处所,常有初中的老同学来访。
有点小权利了嘛,也时常招待招待他们。
其中,他和琚清婉在餐桌上见过面。大家都很平静,终于每人都喝了点酒。然后在红尘中各奔东西。
郁煌言想问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怕大家笑话,其实是心里发虚,他始终没有敢问。
其实问还有什么意义,人生既不能折返,答案也可能极不如意。
郁煌言感到心如古潭,活的平淡如水。以为,今生也就是个虫豸的命。就这样吧,也就这样吧!
谁知,上天偏偏不放过他。在两三年没有信息后,他又见到了琚清婉!
那天,郁煌言中午酒喝的有点大,直到六点下班还头昏脑涨的,坐错车也就很自然了。
等待下了车,郁煌言才发现下车的地方离自己家还有三四里路,叽里咕噜的骂了自己几声混蛋,努力辨别一下方向,算算该换那班车。
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喊郁煌言,像是梦中又像是天空中飘下来的。
他转转木涨的脖子,四下看看,竟没发现谁。直到自己的后衣角被别人扯了扯,郁煌言才发现琚清婉在他身后站着。
郁煌言傻了。
又是七八年没见,她明显的老了。身材虽还是很苗条,眼神依然勾魂摄魄,但脸色已可见黄褐色的斑纹,声音也明显带有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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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过多的寒暄,琚清婉微仰着脸,向郁煌言笑笑说:“真巧,碰见你!跟我回家看看吧,她指了指方向。”
鬼使神差,郁煌言什么也没说。乖乖的跟她分花拂柳,在高楼的森林间,左回右转,然后上了电梯。
机会来的太突然,直到进了屋,郁煌言活像个提线木偶,傻的没能转过神来。
这是个四室二厅,装饰极为豪华的居家。
带着郁煌言挨屋转了一圈后,琚清婉招呼他,让他在摆放在大厅的沙发群里坐下。倒好茶后,很自然的坐在对面,微向前倾着身子。两眼在郁煌言上上下下转了几遍,笑了,仍然很甜但遮不住漫漫的沧桑。
盯着琚清婉的笑,郁煌言赶快垂下眼帘。
这么多年了,还是能看出她少女时,顽皮狡黠的倩影。郁煌言心里被撞击的手脚没地方放,多少年的期盼全部被狼掏空。只剩下空空的皮囊。
“你很吃惊,怎么就我自己在家。这是二女儿的家,她俩口子收入还可以,非得让我跟他们一起过,我就来了。我那一口子,跟大女儿在外地做生意,他不愿在徐州呆。”
琚清婉把自己的概况说了一遍。
她比过去沉稳多了,很明显的可以看出。她对生活还满意,至少没有多少酸楚。
给郁煌言又倒满茶,自己也举杯抿了一口:“你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你的情况你不说,我也知道差不多。想开点吧,人就是个命啊。少年时光像水从指缝流走,哪里还找的回来。你想问我些什么吗?”
郁煌言点点头,他的嗓子好像堵塞了。
他就是个傻子。
麻木的脸上都没了表情。
她长长叹了口气,这是郁煌言今生以来听到的最为凄楚的声音,多少的无奈……
当年为什么戛然而止?到底你有没有爱过我?表情呆傻、思维麻木的郁煌言,精神一直处在恍惚中,心里念叨千百遍的问题,一句都没有说出来。
”琚清婉幽幽的:你怎么不说话?不说,我也能猜到你想问什么?
她深深的叹口气,仰脸靠在沙发上,睫毛微微颤抖,渗出些许水光: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说也好。咱们那是都是小屁孩,懂得什么叫做生活。又咱们会写人字的一撇一捺?
往下的时光,过得很快,也很寂静。琚清婉大多时间闭着眼,偶尔瞟一眼郁煌言,又很快避开。她很平静,郁煌言知道她在装,时而剧烈起伏的胸脯,说明那里掀起滔天巨澜。
郁煌言多少年想问她,《白鲸》这书在哪?最终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