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黑塔揉身而进使了个梅花手。李虎将弓箭步尽量压低,回了个拴马势,将对方震的连退几步。
黑塔一怔,把手一摆:点子太硬!几个持刀的凶汉,对对眼,一齐抢了过来。
李虎倒吸口冷气,今天的事就怕不能善了。
李虎从裤袋里顺手抽出把鹅翎刀,这把刀不过乍把长,寒光闪闪,十分锋利,是爷爷传给他的。本来带着是为削水果,如今危机不得不用上。习武的人,一旦兵刃在手,胆气陡长,逼人的杀气就透出来了。
李虎将小刀一晃,灯光下竟晃出道道寒气。
嘿!避我者生,挡我者亡。捅一个够本,捅两个赚一双。
李虎大喊着,踏着本门拳法独有的鸭式步迎了上去。
看着李虎疯了一样,黑塔脸上几阴几晴:喂!老大!远无仇,近无怨,犯得上拼命吗?”说着,他曲着右手拇指,将两掌心向内,做了个手势。
李虎心里一动,这手势以前听爷爷讲过,说是江湖帮派里的暗号。这些歹徒难道也是?
李虎伸出右手,让拇指和食指相曲。其余手指伸直。
黑塔一愣,冲他的几个小兄弟一摆手:你们去其它车厢吧。
待转过脸来,已是满脸带笑:老大好功夫,佩服!佩服!
他冲着李虎双手抱拳,见李虎不卑不亢的样子,接着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刚才多有冒犯,您老大人大量,咱们后会有期。
习武者从来对有本事的对手,天生惺惺相惜。
俩人弓手作揖,黑塔哈哈一笑,转身走去。
这群匪人,潮水一样涌来,又退潮样散去,眨眼都走的没了影子。
车厢内睡觉的人被警醒大半,可刚才大多站站抖抖的,半掩着脸像极了遇到危险顾头不顾腚的鸵鸟。现在看到赶走了匪人,就有人放大胆看着李虎,但没有一人上前和他说句什么。
危险人物嘛。
那时候小岗村分田到户正红火,万元户披红带花,公有制被侵蚀,私有制野草样在肥沃的田地里成长。有道是:五六十年代个人为众人,八九十年代各人顾各人。道德沦落,良心败坏的人混的如鱼得水。在这种社会风气下,洁身自好的人,能自扫门前雪就不错了,还有几个顾得他人瓦上霜?
只是眼睁睁的看到遇难,竟不能伸手救援,这人呵,是怎么啦?
李虎郁闷极了,心里暗自寻思“这能怪列车里的乘客吗?都是外出有事的底层贫民,俩个窄窄的肩膀,苦呵呵的,自顾不暇。多一事总比少一事为好,谁还敢轻易仗义直言。这可不是学习雷锋的年月啊。”
要在以前,李虎绝不会想到人间关系这样寒冷。亏得小的时候,爷爷为了要他学会两招。上井后,不顾劳累,总是要带他到刘大爷家去学功夫。爷爷是个狠人,因为李虎有时耍赖躲滑,爷爷连打带踢的硬逼着鸭子上架。李虎学拳,别人的拳脚,没有爷爷打的多,没想到以前学过的功夫今天起作用了。
今晚上,要不是爷爷当年硬逼出来的硬功夫,就怕不能全身而退,还谈做什么生意?
李虎盯着自己那双手背长满影茧子的手出了会子神,感到脸上有些热辣辣的。猛一抬头,只见兰州上火车的少妇,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斜斜着不时胆怯的看着自己,满脸都是羡慕和称赞的神色。见到李虎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少妇连忙别过脸去。
没到大西北来,就听人说过,有蟊贼车匪。车票便宜、贱的,慢车上这样的事尤其多。原因是:遇事歹徒好跳车逃离。
一车人像是经常坐这一段的火车,偷抢拐骗司空见惯。李虎和他们打斗期间,都很冷漠,没有一个仗义执言的。现在事情才过去不到半小时,又都香甜的进入梦乡。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们所没料到的,贼不空手,刚才没得到所没,堤外损失堤外补,梦魇并没远去。
李虎思前想后,刚迷糊着,被一声女人发出的大叫惊醒。
他站起身来看看,只见刚才退去的贼人又返回了两个人。其中的一个贼人在少妇旁边坐着,手里掂动着把小刀,故意用它刮削自己毛茸茸的手背。吓得少妇瞪着大眼,张着嘴就是喊不出声,哆嗦着往座位车窗边挤,眼见的人都缩成了一团。
车上的人几乎已经醒来,这从听止波涛样的鼾声之息可以看出。但一如既往的就像没人看见,有的人干脆连眼睛都不睁开,只是擞紧了衣服,在那假睡着听。
车厢里一如既往的只有昏黄的灯光、有节奏的车轮声,过一会还有些呼噜声。不知,是不是装的。
都是这个熊样,这不是给贼人涨胆吗
李虎烦躁的也想闭住眼,少妇一声悲切的哽咽传了过来。
李虎站起身踮着脚尖从旁边站着的贼人肩上看去。
兰州上车的漂亮媳妇,被挤在座位的角落里,双手紧抱着自己的怀。那一手拿刀的贼人,一只手已经伸进女人的内衣里,在女人那耸起的乳峰上摩挲。
女人已被吓得没有了人样,下巴颤抖着,发出呃、呃!的悲咽。
畜生,谁家没有姐妹、妻女?李虎的心底火呼啦窜啦出来:你们眼睛都是流着尿尿用的,怎么没有一个有种的。
红脸汉子李虎,路见不平一声吼!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