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推开了房门,不大的屋子里点着明亮的灯火。
靠着墙壁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还有一个昂藏大汉正捧着茶水立在床边,看样子,是想喂床榻上的人喝水。
待看清楚来人,大汉手中的茶盏直接落到了地上。
“你们……是你们。江少主、秦堂主,原来是你们。”
“娄大哥,好久不见。”
这昂藏大汉正是被抓来辨认石镇平的娄阔海。
“不敢当江少主一句‘大哥’,江少主,敢问何意?”
江怀不理会娄阔海,而是看向床榻上的石镇平。
“石大侠,近来可好?”
石镇平抬起手来,娄阔海立即扶着他坐起。
娄阔海又端来了一盏茶水,服侍着石镇平饮下。
喝过了水,无比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江少主,别来无恙。石某已在此恭候多时了。江少主,你既然来见石某,是有线索了吗?”
江怀点了点头。
与秦焰斗了一场,江怀觉得自己的心境平复了不少。
可此刻,在面对石镇平时,他发现,他心中的仇恨怒火根本就压不下去,一日不杀了秦焰,他一日就不得安生。
已经养了好些时日了,石伯伯的精神头还是不太好,整个人沉浸在难以自拔的丧气中,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丝毫看不出“石敢当”的风采。
“江少主,你快说啊!什么线索,若是让俺知道谁害了侍剑山庄,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跟此人斗争到底。”
娄阔海最是嫉恶如仇,这些日子来,石镇平的遭遇更是让他痛彻心扉。
他像石镇平一样急切,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
江怀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铁牌子,递给了石镇平。
“石大侠,您可认识这上面的图案?血盆大口,露着骇人獠牙。”
石镇平一把接过,将铁牌子重重地握在手心里,又颤颤巍巍一点一点松开来,直到铁牌上的图案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啊”的一声痛苦而又凄厉的呐喊。
石镇平将铁牌子狠狠地摔了出去。
“这是从哪里来的?从哪里来的?石某就算化成灰也不会忘记这个图案。六月十三夜,就是戴着这样面具的人冲进了侍剑山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庄主、少庄主、护剑长老,全都没了。
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人如此恶毒,什么人对我侍剑山庄做下如此骇人听闻之事。江少主,你告诉我,是谁?是谁……”
石镇平如枯藤似的双手,紧紧地扯着江怀,将江怀身上的衣袍扯得凌乱。
他一边质问,一边不住地流泪。
“噗”的一下,石镇平喷出了一口血,这口血全落在了江怀身前的衣襟上。
江怀的眸子也在一瞬间变得通红,不是眼泪,而是仇恨的火焰。
秦忆上前来,他拉过江怀,沉声说道:“石大侠,请您冷静一下。娄大哥,你照顾好石大侠,让他平静平静,他这样子,少主没办法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