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就不该算作一个问题,她不会让他去死,永远都不会。
如果会的话,那他听话就是。
“你对她?”
“不,是她对我,恩重如山。”
“恩情,恩情,又是恩情,攥着这么多人的命,她不嫌沉么?”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还以为……”香屏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吃定了张子虚,却没曾想,她的戏只不过是张子虚配合了她的逢场作戏,“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以为,我喜欢你?”张子虚倒是很大方也很乐意回答她的话,他从不遮掩,“当然,如果你还能像一个时辰前一样对我温柔一点的话,我还是会那么喜欢你。”
“登徒子。”
“哟,这么文绉绉的词儿我还真有点消受不起。”张子虚微微一笑,他还是觉得,被叫成兔崽子更好听一些。
香屏慢慢从地上站起身来,有些踉跄地转过身去,“你既然不信我,那你又何必救我呢。”
“不是我救的你。”张子虚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你虽然中了毒,可眼睛却没瞎,应该看得很清楚,那致命一针是她替你挡下的,衣服也是她帮你穿好的,人是她托我带出来的,只因她想救你,我不得不跟着。”
香屏一把挣开了他的手,又朝着一言堂的方向往回走去,“那我就不用跟你道谢了。”
“我既然把你带了出来,就不会再让你回去。”
“是因为她不让我回去?”
“是。”
“人道是薄情寡义赤链郎,前些日子我还不信,今日一见,倒还真是名不虚传。”
张子虚的脸色突然泛起一阵殷红,这个名字,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过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莫忘了我这些日子都在哪,黄金屋知道的,我一样都不会少。”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张子虚夺步挡在了她的前面,一字一句地说着,“那里的人,要你的命。”
他话说得很慢,所以很认真。
虽然这个女人和黄金屋究竟有什么恩怨他并不知道,可他却绝对看得出来,刚才金总管的确是往死里下杀手的,若非荼蘼出手阻拦,她早已必死无疑。
“我爹的命,还在他们手上。”
张子虚微微怔了一下,他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香屏的时候,她就是去酒馆卖身替父还债的,“他还在一言堂?”
“不,他在千金赌坊。”
香屏冷笑一声,因为这实在是可笑。
他又去赌了。
是有人替他还好了债,无债一身轻的时候,想去翻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