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的人,最为亲切。
忍冬已经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怯生生的垂下了头,可这样的回应没有多久,她就又重新抬起头来,对上了荼蘼灼灼的目光,她不能逃避,尤其是在别人审度她的时候,她要表现出十二分的诚意。
“我不知道你费尽心思想要混到我这儿来,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不过既然来了,就踏实做事吧。”
有些话点到为止,多说无益。
忍冬直直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她尽量控制着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因为不论她现在想些什么,她都确信这个女人可以一眼看穿。
荼蘼看着她笑了笑,“我很高兴你没有拒绝承认,没有再说‘我没有’那三个字,这至少证明你还并不算蠢。”
不蠢,就还有用。
于她而言,一个人可以坏,却绝不能蠢,因为不论多坏的人她总有法子使其为她所用,可蠢就不行了,这种病,只能听天由命,谁也治不好。
“在我面前,你可以直言不讳,不必顾忌什么。”
“什么?”
忍冬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问得一愣,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荼蘼缓缓起身,走到香几旁的博古架前伸手朝着第三个格子底下探了过去,不一会儿便摸出来了一个小木盒子。
果然在这里。
这个房间的布局,与她曾在九嶷山时住的那间一模一样。
胡阎知道她房间里曾经的一品一物,这个地方,就是胡阎所说的老地方。
那一年,她十岁。
不过是同往常一样的普普通通的一天,她随重华君出门采摘药草,却正好救下了负伤流亡的青鸾火凤夫妇二人。
她与重华君常年隐居深山,不问尘事,胡阎,是她见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外人。
他们二人在山上养伤的那半年,也是荼蘼过得最无忧的时日,因为只有在那些时日里,重华君的脸上才少见了些许的愁郁。
那阵子,她在随重华君学一种行令的暗语,他们两人虽终日住在同一间茅庐中,彼此却只留书相约,不交一言,重华君出令,她意会便行,令则行,禁则止,而这中间的传话人,便落到了青鸾与火凤的身上。
火凤起初孤高自恃,不屑与小孩子为伍,每次想要戏弄她,便将这藏令之处一变再变,却没曾想屡次被破,最后的老地方便成了他们之间的心照不宣。
当时只道是寻常,又有谁会想到,现如今这三个字,只能从怀念中再出现了。
她不怕让忍冬看到这暗格所在,也不怕让忍冬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正如她先前所言,她没有秘密。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不是么?”
“刚才……”
忍冬似是已经想起了什么,
“我不是早就指出是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