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笑骂一句,目光却落在华顼的身上,让不让这个少年大夫诊治,还得他来拿主意。
华顼却是知道关大夫的,笑道:“原来是军中神医关世昌的弟子,医术自然是信得过的,徐小大夫,请。”
徐长卿对几人行了一礼,才放下药箱,走到床前。
楚青青抬眼望了望他,语气虚弱道:“有劳先生。”
也不知是不是虚弱太过,此时她哪里还有平日的冷若冰霜,气若游丝,面带悲凄,楚楚可怜到极致,便是再铁石心肠的男人都要为她而心生怜惜。
徐长卿这下明白为什么华灼特地嘱咐要他实话实说了,当下也不吭声,转头看向侍立在屋角的一个丫环道:“请姐姐帮个忙,替这位姑娘把腕子上的帕子解下来。”
他虽只是个少年,但性子还算谨慎,伤的是女眷,自然是能不碰就不碰。
帕子解开了,徐长卿只看了一眼,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好在他也算沉稳了,连忙又憋住,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伤口,不经意又看了一眼楚青青的脸,见她眼露哀求,实在是可怜之极,心里又是一沉。
“不妨事,伤口极浅,我这里有一盒药膏,专治破皮之伤,连用半月,必然不会留下半点疤痕。待我再开一副补血养气的方子,吃上几剂便也好了。”
虽说心中也有怜惜之意,不过徐长卿尽着医者的本分,实话实说,倒也不是因为华灼嘱咐在前。
“备笔墨。”
华顼吩咐了一声,对徐长卿笑道:“多谢徐小大夫。”
徐长卿受宠若惊,连忙道:“这是小民的本分,不敢当府尹大人的谢。”说着,他又笑了笑道,“其实这伤若是在男子身上,连药也不用,几日便好了。”
华顼一怔,伤口这么浅?就算女子力再弱,若真心寻死,也不可能只在腕上划破一层皮,他若有所思地望了楚青青一眼,她刹时间面如死灰,这一下子,华顼就是再迟钝,也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徐长卿留下药方,拎起药箱便告辞了,华灼送他出去,见左右无人,便笑道:“这回真要多谢你了,改日我让八秀再给你做双鞋子穿。”
“里面那位姑娘的伤确实不重,我只是实话实说。”徐长卿知道今天这事恐怕关系到华家内宅,也不敢多打听,当下便告辞了。
华灼送他到百步之外,然后转身回来,却看到善婶儿和几个丫环都被打发出来守在门外,顿时心里一惊,待要进去,却被善婶儿拦住,道:“老爷说要与楚姑娘谈事情,把无关人等都遣了出来,小姐就不要进去了。”
华灼想了想,觉得自己已经掺合了半天了,反正楚青青假装寻短见的事已经被拆穿,后面的事只能由爹爹自己处置,她也不合适再管,便听了善婶儿的话,没有坚持进去。
约过一个时辰,华顼和方氏才从里面出来,一个板着脸,一个却面带轻松,华灼一看就放心了,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
“好好照顾楚姑娘,再有什么差错,唯你是问。”
华顼对善婶儿吩咐了一句,又望向方氏,道:“我衙门里还有些公事没办完,先去了,今日委屈夫人,晚上我摆酒赔罪。”
方氏柔声道:“老爷多心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老爷,只要老爷能明白,哪有什么委屈。”
华顼脸色好看了许多,招来几个长随,随即离开了绘芳园。方氏也没有久留,对善婶儿又吩咐了几句,才带着华灼上了马车,一路向华府驶去。
“娘,爹是怎么处置楚姑娘的?”
“什么楚姑娘,以后你要叫她一声楚姑姑。”方氏轻笑道。
“什么?”华灼目瞠口呆。
“你爹爹认了她做义妹,等她伤好了,就要摆酒,遍请城中士宦乡绅为证,到那时,也不愁她寻不到个好婆家了。”
“爹爹还是顾惜她?”华灼大是不满。
“也不全是这个原因,毕竟她陪伴了你爹爹几年,无人不知,若是乍然翻脸,总是你爹爹的一个污点,传到外头,好说不好听,再者,她也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