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一肘靠在窗台边,头微仰眼半眯,吊儿郎当。
“……我叫你小白菜,你叫我阮公平,这样也不错。”他嘴角上钩,眉眼间掠过一阵舒缓的风,“真公平。”
清乔忽然怀疑,这位阮似穹是来自于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偏执分中心。
“……我惩戒你,是因为那些腐物的气味不光影响了几位弟子,还干扰了其他乾一堂的人。”阮似穹看着她,慢条斯理解世,“报仇没有关系,连累
了不相关的人,就不对了。”
清乔意外,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自己确实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不由低下头去。
“好了,念在你也是无心之失,这次就这么算了……至于乾一堂那帮弟子,稍后我自有安排。”
眼见教育目的达到,阮似穹起身朝楼上踱去:“时候不早,你慢慢吃,我要上去休息。”
嗳嗳嗳,我说这位大叔,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啊!你以为你是徐志摩,潇洒不带走一片云吗?
清乔急了,在他背后小声喊:“——喂!你答应帮我找的东西怎么办啊?”
阮似穹头也不回,淡淡挥了挥手:“不必我亲自出马,只要放出风声,自然会有人帮我们找。”
“咦?”清乔听得一呆:“什么风声?”
然而阮似穹没有搭理她,就这样踱着步消失于楼梯口里。
“真高明。”清乔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居然这么早就懂得使用人肉搜索引擎!”
吃完了东西,抹着嘴心满意足回房。
“风轻轻吹散烛烟,飞乱愁肠,共执手的人情已成伤……”
偶尔,她也会哼哼抒情的歌。
这首《半面妆》,记得的歌词已不多,只是最近几月,曲末的间话总在脑海里回荡。
——世人角真是为谎言而上,她已分不清哪个是真相。
——发带雪,秋已凉,到底是为谁梳个半面妆?
哼着哼着,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于是起身去关窗。
手撒然被人执住了。
“小乔为谁暗自神伤?”
举手对窗,纤长透明,薄唇停于右颊旁,呼吸可闻。
月下一双眼半媚半清,屋中无,却因他的来到铺开一地来。
“急急如律令!”
清乔媚一跳,躲开来人至少三丈。
“雷雷更健康!”
来人双手负后,面露浅笑。
“——果真是你!”清乔顿时眼泛泪光扑上去,牢牢攥住对方的衣襟,“子筝!子筝!陆子筝!!”
来人不仅摇头叹气,语带哀怨:“想当年京城赏月,你还叫人家小~甜~甜~,如今新人换旧人,就叫人家‘陆子筝’了?!”
清乔忍不住噗的出声:“哪有什么新人?”
“没有?”陆子筝斜睨她一眼,顾盼流飞唇齿生,“阮似穹、鲁、还有悄悄庙里的一群秃头僧,哪个不是你的新人?”
“和尚你也要算!”清乔笑,捶他一下。
“怎没算?”陆子筝眼中微波暗涌,亦真亦假,“西陵派的我一个都不放在眼里,倒是悄悄庙的秃头驴,不得不防啊!”
清乔忍不住捧腹:“你这是什么道理?!”
陆子筝垂下两排长睫,虚虚浮浮的笑,“自然有我的道理。”
“算了,不说这个!”不愿追究话中的深意,清乔径直抓起他的手,“你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我爹呢?冬喜呢?阿达呢?他们都好吗?都平安吗?
都……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