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林妈没跑多远就让陆续回家看电电灯的村民撞见了,男人女人孩子被吓得尖叫连连。
她身上的味道直冲天灵盖,有人说看见她的肠子都出来了,也有人说那是屎尿。
宝林重新将人关进屋子里,锁上更大的锁。
他满不在乎,一个光棍汉,母亲是拖累,让她活了几十年,他觉得已经够孝顺了。
况且夏侯贵的儿子连夜给他送来了五百块,呵,他一年也赚不到这么多,够吃一年的肉,还能来点纸烟了。
至于那老色胚,从小到大,他时常来招惹他妈他当然是知道的。可是他让他活下来了啊。
人生若是计较那么多,还能怎么活嘛。这是他的真理,只要有饭吃有个遮雨的地方,冷的时候有衣服穿有棉被盖就是最好的了。
夏侯贵着实被吓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外国人真的敢进这屋子来。村子里的人,对这事了然于心,谁也不会去看的,至多过过嘴瘾,调侃他人老贼心不死,连个疯婆子都不放过。
他不要脸地说人家把媳妇看得太紧了。
要不是电灯突然亮了,要不是正在兴头上,这人就这样进来的,他不会觉得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的。
还有她的孙女,居然也给碰上了,本也没什么长辈尊严,但面对面的碰上,终究心里还是不舒服。
而况这黄毛丫头一直喊着叫着着丢人败兴,她再也不回这个家了什么的。让他这老脸火热热的,还让老婆子提着粗木棍狠狠地打了四五下,一家人看着,不好还手,很是窝火。
孙女说那外国人用相机给他记录下来了,那可是呈堂证供的证据,他为数不多的时日就要在大牢里度过,像他这种丑行,非得每天给打得半死。
他害怕了,牢狱之灾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扬言要上楚圆圆家去给人打残,洪生已经提了锄头把子进来,要跟着他爷爷去。
“混小子,一天到晚不学好,给我好好待在屋里。”
夏忠林气愤地上前给了儿子一巴掌,恶狠狠地瞪了为老不尊的父亲一眼。自个媳妇即使休息也不回家来,也有他爹的功劳。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种大老粗啊,现在要讲法律,不说棍棒的事。不想进去就出点血,好生将宝林哄住了,他不出声,嘛事没有。”
儿子对着老头严厉地说着,这时候他才是老子。
“一百块,多的没有。”
夏侯贵嘟囔着说道。
“你欺负了人家一辈子,家破人亡成了疯子,一百块就能买个罪过啊。”
夏丽梅气得半死,家中的禁忌脱口而出。父亲立马喝住了她,奶奶也拿眼睛瞅他。洪生不知趣地上前询问爷爷,被他爹又踹了一脚。
“让人造孽还不让人说。”
洪生气呼呼地跑走了,一整夜没回家。
最终夏侯贵抠搜着拿出四百五十块交给儿子。夏丽梅气恼地拿出自己存下的一点点零花钱给凑足了五百块交给父亲。
“宝林,你这命为何还能见到电灯,你是清楚的。这点钱拿着过日子吧。我们家待你不薄,是好是坏你可得分清楚了。”
洪生他爹将一卷钱递给宝林,说着硬气话,心里却是一点底也没有。这次闹得一个村子的人不想看的也看了,不愿意去说去管也全给晓得了,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因为面子上挂不住,会跟他爹没完。
不曾想,这成不了气候的宝林见到钱两眼放光,一把拿过揣进口袋里,大言不惭地说只认钱只认吃的,他妈活着还能给他赚点吃的,就是爱他。
洪生他爹摇着头出了那没个下脚地称之为家的地方。
宝林的愿望很快就落空了,他妈的腹部开始溃烂,隔着几百米就能闻见,蛆虫、苍蝇、蚊子在他家院子里进进出出,屋顶上全是黑老鸹,恐怖至极。
宝林索性在料场里搭建了一个窝棚住下了,至于他的母亲,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