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芽虚岁十二,又长得瘦瘦小小。当时东北各个门派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选拔掌门也得看皮相。掌门人物不说仪表堂堂,气度非凡。最少也得五官端正,颇有威仪。小豆芽无论是岁数和体态都不适合继承掌门之位。”
“嗯!”叶开点头道:“你师父的判断也没错。石先生当时是隔着门被对方一击致命对么?不然的话,你应该看清了凶手的样子。”
影视当中,熟人作案只要蒙着脸别人就辨认不出的说法,纯粹是胡说八道。几个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人,别说是蒙面,就算是把脸皮给剥下来。他的师兄弟也能从他眼睛和体型上认出对方的身份。
石先生点头:“确实如此,我在开门之前听到老树喊我的名字,等我走到门口时,就被从门缝里刺进来的软刀贯穿了胸口。”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对方出手极快,我的伤口上甚至连血都没流出来,人就已经倒地不起了。那人进门之后,当即把我的魂魄抓进了禁魂袋,我从始至终都没看过对方的面孔。”
“但是,凶手使用的快刀手法,却跟老树一模一样。”石先生说到这里还不忘了看老树一眼。
老树只是叹气摇头,却没做任何辩解。
叶开点头道:“老树,你继续说。”
老树道:“当时,师父把嫌疑人锁定在了水秋灵和霍峰的身上。因为,石头一死,最大的收益人就是他们两个。白山宗的掌门肯定要从他们两个当中选出。”
“没想到,师父把他们列为怀疑对象的第二天,水秋灵就被人杀死在了厨房里,凶手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水秋灵按进了水缸里活活憋死。直到第二天一早,有人去取水做饭的时候,才发现了水秋灵的尸体。”
“水秋灵被杀之前,让人给扭断了四肢。凶手断人手脚的方法,就是石头师弟最擅长的大擒拿手。”
“当时,还有人说,杀死石头师弟的凶手就是水秋灵。石头死后心有不甘才回来报仇。”
叶开打断了老树道:“等一下,你们仅凭大擒拿手这点就怀疑是冤魂回来报仇?大擒拿手名声虽然响亮,却是江湖的通用武学。所有练武的人都会用上几手。这不是你们怀疑鬼魂杀人的理由吧?”
老树说道:“水秋灵是正在熟睡的时候,被人扭断了四肢。然后从背后倒提着拎进了厨房按进了水缸里。整个过程,需要连过三道门,绕过五处守卫,凶手却没留下一个脚印。除非动手的人是鬼魂,否则,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厨房这种地方,别看并不起眼,实际上在任何门派里都是被着重看守的存在,不仅外面要有人守门打更,里面也得有弟子轮班睡在厨房,为的就是防止有人趁着夜深人静在伙房投毒。
凶手拎着一个百十多斤重的活人,经过那么多地方,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人淹死的确不合常理。
老树看叶开没有说话,又继续说道:“水秋灵死后第二天,霍峰就离奇失踪。师父当时断定霍峰就是凶手,畏罪潜逃,大怒之下派-出-所有弟子进山追缉霍峰。结果,只找到了霍峰被烧焦的尸体。”
“我也在追缉霍峰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被一根藤条缠住脖子吊死在了树林里。”
“白山宗的弟子找到我尸体的时候,已经是在半个月之后。我问过当时搜寻我的白山宗弟子,他们曾经几次从吊死我的那棵树下经过,却都像是被鬼蒙了眼睛一样,谁都没看见我的尸首悬在他们头顶。直到我的尸体从树上掉下来才被他们发现。”
“我的尸体被送回白山宗之后,小豆芽的尸体也被人送了回去。据说,小豆芽死的时候,就像是被鬼迷住了一样,神情呆滞地往前走,一直走到悬崖边上跳了下去。”
“小豆芽死了之后,白山宗也就没有亲传弟子了。”
叶开道:“这些事情,都是你们听到的还是见到的?”
老树说道:“大部分是听到的,我问过他们几个,我们都是刚刚身亡就被人抽走了魂魄,我们不仅没见过凶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带进了墓葬。”
“到了这时候,我们也打消了师兄弟为了争夺掌门之位互相残杀的怀疑,如果,我们当中真有人为了争掌门才杀人,总得有一个人活下来吧?可我们恰恰没有一个人活着继承白山宗。”
“这些年,到底谁是凶手,为什么要覆灭白山宗的困惑,成了我们的心魔。不解开这个心结,我们谁都没有办法离开五亡楼。”
“所以,这才是我们要求陈白袍帮忙的原因!”
老树说完向我和叶开深深鞠了一躬:“两位白袍一定要帮帮我们。”
我和叶开互相对视了一眼,也看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