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番大难不死,必有福气在后头。这笔账,日后她会找邵氏一脉慢慢算。
这种事,顾明棠自然不会告诉自己母亲。所以,即便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也只字不提。
只是说:“谁知道呢?就算真是要变天,也自有个子高的前头顶着呢。咱们呢,就安安心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也是。”岳氏也点头,“咱们家也没有涉及党争,就算是变了天,那剑也举不到咱们头上来。”而且虽然顾呈砚不中用,但宁安侯府的门楣还是在的。
日后,不管哪方的兵冲进了京城来,也不敢烧杀掳掠到宁安侯府来。
只是,若真少不了一场兵变的话,苦的是那些百姓。
但这些,也非岳氏这等妇孺能管得了的。
母女二人此刻同时都想到了这些,不免都有点悲天悯人的哀戚。
与此同时,衔香院那边,邵姨娘得知了京中的这场动乱时,心里也很害怕。
或许是年少时家里被抄家留下的阴影太深,哪怕如今娘家已经赦免了罪,回到了京城,她如今见到那些兵、提起有关的这些事儿,仍心里慌得不行。
品月又说:“奴婢刚刚打探到,说是那云家的公子今日邀了二小姐出门,约的地儿正是朱雀大街上的潘楼。而今日兵乱的地方,就在潘楼附近。夫人得知消息时,险些吓晕过去。”
听到这个,邵姨娘立刻兴奋起来,忙问品月:“那顾明棠可有负伤?”
品月也颇失望的摇了摇头:“方才二小姐回来了,奴婢听说她是一路从前头跑回内院来的。看那样子,也是不曾受过伤的。”
邵姨娘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火焰,又一点点的灭了。
她脸上也难掩失望之色道:“倒是可惜了!这么大好的时机,竟然没伤着那丫头分毫。”不免要恶毒的诅咒起来,“哼,若她能因此毁了她那张脸,或是能少个胳膊少条腿的,我看那云家的徐家的还能不能争着抢着要她。”
想到这个,邵姨娘不免遗憾极了。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可惜天不遂人愿!
提起府上二小姐的亲事,品月自然想到了大小姐的。
知道如今姨娘不待见大小姐,可毕竟是亲母女啊,哪有什么隔夜的仇。所以,见此番时机正合适,品月倒也帮顾明芍说了几句。
“咱们大小姐也不比二小姐差,凭什么二小姐能说看云家的徐家的,咱们大小姐就只能定下章家的?姨娘,您是大小姐亲生生母,您得怜惜怜惜大小姐。”
品月想着,就算母女间闹得再难看,就毕竟是亲母女啊,姨娘怎么也是要为大小姐打算的。
却没想到,她才提起大小姐,姨娘就朝她投来了怨恨的目光。
“别跟我提她!”如今说起大小姐来,姨娘对她的恨,似乎并不比对二小姐的恨少。
品月很是不能理解,姨娘对大小姐的恨,到底是哪里来的?
就算当初,大小姐劝过姨娘要为大局考虑,不要因急着为大公子请封世子而得罪侯爷,就算当初大小姐没有全心全意的为大公子考虑过,可她也罪不至此啊?
怎的就突然的,姨娘待大小姐也如死敌和仇人般。
哪怕如今邵家回来了,也没想着要再为大小姐筹谋筹谋。
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品月再得宠,也不敢明知主子不高兴了,仍捡她不想听的说。所以,品月立刻低头道:“是,奴婢知道了。”
但想了想,品月仍是又提了句:“奴婢听说……前几日,大小姐求去侯爷跟前了,说是要侯爷帮她给退了同章家的这门亲事。”
邵姨娘仍是无动于衷,就像这个女儿不是她生的一样,有她没她都一样。
“她若真有这个命,自然会有好的姻缘等着她。可她若没这个命,别说求她那无用的爹,就算求到天子跟前,她也就是嫁个匹夫的命!”越说越起了气性,难免的,邵姨娘又要骂上几句,“贱丫头,她想过好日子,做梦!”
品月听在耳里,只小心翼翼候在一旁,也不敢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