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这里闹,却不是事儿。所以,顾呈砚走到儿子面前,亲自伸手去扶起他。
“有什么话,你跟我来书房说吧。”
顾昇当然也不想在这里闹。
他好歹堂堂七尺男儿,又自持有身份,这样似泼妇似的闹下去,实在难看。
所以,借着父亲扶起自己的这个台阶,顾昇站了起来。
顾呈砚转身,就看到柳姨娘正扶着门框看他,似一脸的依依不舍。
想了想,顾呈砚走过去说:“有点事情,我先去处理一下。若处理好后时辰还早的话,我就再过来,若时辰晚了,你就自己睡。”
柳姨娘虽不舍,但却足够善解人意。
所以,主君既这样说,她便立刻乖顺道:“侯爷只管去忙自己的事,不必挂念于妾。”
这样温柔小意的贴心,令顾呈砚心里很是愉悦。
所以,也不顾众人的目光,也顾不上还在儿子面前,顾呈砚抬手在柳姨娘脸颊上轻轻捏了下。
柳姨娘瞬间便一脸娇羞着低了头。
然后等顾呈砚走了,她则又慢慢将头抬起。就这样,一直目送着他离去。
期间,顾呈砚有回过头来看一眼。柳姨娘见状,忙脚下就不自觉的跟了几步,整个身子,也是呈往前的趋势。
很明显的,身上的每一处,都是彰显着她的不舍。
顾呈砚见状,心就跟被猫挠了一样,酥酥麻麻,奇痒无比。
若非此番儿子精神似有些失常,问题也的确比较严重,顾呈砚是断然不会在这一刻离柳姨娘而去的。
白鹭院离顾呈砚书房很近,很快的,出了白鹭院后,走个几步路,就到了书房。
进了门,顾呈砚这才说:“所以,你之前几日一直躲在书院里不回家,今日却突然回来,就是为着这事来的?”
顾昇道:“今日同窗们考完了试回书院,说起了这件事。说是如今朝堂之上,各方势力为这件事争吵得不可开交。儿子一开始是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所以便急急赶了回来。”他至少得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不至于让自己逐利得太过难看。
顾呈砚听后,看了他一眼。心里难免会想,刚刚在白鹭院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但因知道亏欠他,所以,顾呈砚也顺势给了他台阶下,没有逼问得太紧。
也没有挖苦。
只是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是有些意外,为父也没有想到事情的情况会变成这样。”他为长子请封是真心的,至于后面发生的那么多事,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他自认问心无愧。
顾昇这会儿已经过了最开始失态的阶段,心境也一点点的渐渐平静下来。
只是心里的恨,却是越来越浓烈起来。
他尽量平静着心气,问父亲:“可我听姨娘说,父亲是在多日之前就已为儿子请封了,怎会……”后面的话他没说,他是想听他自己解释。
老子顾及着儿子面子,没有挖苦取笑,也没有逼问缘由,儿子倒是质问起老子来了。虽然顾昇质问的态度语气都不错,但近来顾呈砚实在也遇到了太多的事,他不想再一再的委屈迁就谁。
哪怕是最爱的女人。
哪怕是儿子。
所以,顾呈砚也并不心虚,只是认真面对起顾昇的问题。
他不答反问:“那你可知道,你姨娘当时为何急急的要哄了为父去为你请封?你可真的知道你姨娘当年做了什么?又是真的不同意你姨娘当年的做法吗?”
那日说他得知当年真相后负气而去,他也信了他顾念手足之情。可今日再看,竟觉得他那日的“负气而去”,像是演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