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明棠母女两个心里也多少猜到了点什么,心中有点数了。所以,再在亲耳听得老夫人说这些时,她们才没有如老夫人一样受打击。
岳氏就知道,她的这个丈夫,是干不出什么人事来的。
但事已至此,岳氏只能说:“如今就是赌了,赌是圣上的圣旨快,还是易哥儿他们的脚程快。若易哥儿能早一步进京来,到时候再好好宣扬一波,让举京上下皆知我宁安侯府有了嫡子归家。那自然而然的,这件事就办成不了。”
有嫡出却立庶出,这是自古以来都没有的事,圣上自然得慎重考虑。
顾老夫人闻声,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但若是易哥儿等一行人脚程没有圣旨来的快的话,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到时候,了不得就是待圣旨下到侯府里时,她拼着这把老骨头去冒死向圣上禀明实情,请圣上收回圣意。
又或者……她或许可在这之前,再周旋一二。
总之,只要一日圣旨没下来,就还有一日的机会。
其实这件事的棘手之处在于,人是二郎亲自向圣上请封的。而请封的这个时间点,也很是不好。
若真是之前那次就为大公子请封,是在不知道府上还有嫡子的情况下请封的话,事后还好说是当时并不知道实情。
而如今,既已知府中有嫡子,却为庶出请封,此事若不闹开了还好,一旦闹开,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就看朝里有没有人想搞他们顾家了。
若没有的话,这其实也就是小事一桩,没人会故意推波助澜着为难顾家一番。可若是有人想针对顾家的话,那么,借题发挥,就算最终不能真正将顾家怎样,但其中周旋的日子,也的确不太好过。
二郎啊二郎,他永远只知道图自己心中一时之快,永远不能深谋远虑,想不到这些更深层的东西。
这宁安侯府,若在他之后再无可用之人接手,那么就真的彻底完了。
老夫人也算是看着偌大侯府从兴旺到衰败的,每每想起当年之盛况,再看看现在,老夫人真是满心的疲惫和无奈。
若她是个男人,她也能撑起这个家来。
可惜她不是。
。
老夫人突然病倒,邵姨娘也很着急。但急的却不是老夫人病情,而是背后老夫人病倒的原因。
如今宁安侯府内,明显是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邵氏母子,另一派则是有老夫人鼎力支持的岳氏母女。
两派间,早到了水火不容之地步。
或说是你死我活,也不为过。
所以,一方不好了,另一方自然就高兴。
“快去,再去打探打探,那老婆子为何突然病倒。”打探不到内部消息的邵姨娘,急得就如热锅上的蚂蚁。
若有荣安堂的好戏瞧,她自然是第一个不愿放弃。
自然打探不到内情,但却能打探得到顾呈砚一早下朝回来后,去过荣安堂。
“好像正是侯爷去荣安堂时,老夫人病倒的。只是,不知是否是侯爷说了什么。”前来禀告的丫鬟蹙着两道细细的弯眉,一脸的难色,“荣安堂就跟箍了铁圈的铁桶般,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奴婢想再多打探些消息,却一点都打探不到。”
“这个不怪你。”邵氏倒能体恤,“她们不想让你知道,别说是你,就是我,也未必能有什么法子。”
“不过呢,能知道这些,也就够了。”目前来说,可以确定此事跟顾呈砚有关了。
应该是顾呈砚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气着了那老婆子。
只希望她能自此倒下去,再好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