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氏顿时变了脸色。
刚想问女儿到底怎么回事,可话还没问出口,她自己心里便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是邵清瑶!”岳氏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顾明棠怕母亲盛怒之下伤及身子,所以,立刻伸出手去覆在母亲手上,极力宽慰道:“娘,现在发现一切都还来得及。现在及时发现了,总好过日后产业全被他们挖空了再发现的好。”顾明棠也只能如此这般的宽慰自己。
“娘您再想想啊,把他们吃进肚子里的,再让他们吐出来,是不是如同剜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呢?”
若从未尝过甜头,没有也就没有。但既然已经得过巨大的好处,尝过了甜头,那再吐出来,肯定是不甘心的。
所以,顾明棠能想象得到,待届时查清楚了账目,把一切人证物证都摆在老夫人和侯爷面前时,邵氏母子将该是怎样的反应。
邵氏这些年,应该是收买了不少人,她身边应该有一批死心塌地为她办事的。而收买人心是需要花钱的,若查清了账,断了邵氏母子这项收入来源,看他们日后又再拿什么去收买人心。
所以,事情既然已然如此了,凡事就该想得开些,该多往好处想想才是。
之所以一开始刚刚重生回来的时候没跟母亲说这个,也是怕她当时虚弱的身子还承受不了。现在选择说,也是见母亲身体比她刚刚重生回来时好多了,想着母亲应该能承受得住这个打击。
而且,她也不想再等。
多等一天就有一天的变数,她也怕邵姨娘母子那边会再有别的动作。
所以还是一切赶紧拨乱反正,尘埃落定的好。
岳氏不是任人宰割、拿捏的软柿子,她在闺阁中时,家里是教过她打理庶务和管账的。之前之所以没发现邵姨娘母子的动作,一是因为低估了人性之恶,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没想过邵姨娘胆子竟这样的肥,竟肥到把手伸到了她的嫁妆产业中来。
二则,也是因为从前没这个心思和时间好好的抓一抓自己的这些田庄铺子。
如今经女儿这样一提醒,岳氏心中有了数后,自然不会再放任不管。
所以,岳氏立刻就差人去喊自己从娘家带来的管事嬷嬷来。
顾明棠坐在一旁,不免也提醒母亲:“娘要查账,还是静悄悄的查好。免得惊动了那边,打草惊蛇了,人家动作快,把证据都销毁掉……那我们就白白吃了这些亏。”
“如今查了账,这些年来总共亏空了多少,最后肯定是要邵姨娘他们给补上的。所以,面上咱们不动声色,私下里悄悄搜罗证据,这是最好的。”
岳氏愤怒之余,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细想后点头道:“你放心,娘知道。”
“还有啊。”顾明棠说出了最重要的,也是她最在意的,“钱不钱的,其实都不太重要,最重要的还是娘的身子。若因这事娘动了气,伤了身子,那女儿觉得还不如损了那些钱呢。多少银子,也买不来娘的健康长寿。”
岳氏虽愤怒,但却分得清轻重。为了这点钱伤了身子,实在不值当呢。
可即便这点银子于她们母女来说不算什么,那也绝不能便宜了邵清瑶母子三个。
所以,岳氏笑着抬手来刮了刮女儿鼻尖,亲昵道:“娘只是低估了人性之恶,所以乍然被你这么一提醒,有些生气。这些钱倒不算什么,但想着是被邵氏花掉的,娘就恶心。”
“有这些钱,宁施舍了外头的叫花子,也不给他们花!”
“娘这样想就对了。”顾明棠笑着附和。
顾明棠想办的事,桩桩件件都在有条不紊的进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