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上次自己冒病找去殿下书房,他并不高兴。所以,这回张氏倒也学着府内别的小妾的模样耍了回懒。
仗着自己在病中,便斗胆命身边的人去请太子,请他过来说话。
张氏的人去太子书房时,恰这时太子才从宫里回来。才脱下太子所着的明黄太子服,正换了身常服穿上,书房内的小厮正端着盆热水奉在他面前,供他洗脸洗手。
见张氏差人来请,傅骁倒挺意外的。
“太子妃可说了什么事?”傅骁一边洗手,一边侧首问那跪在地上的侍女。
侍女并不知内情,只知道太子妃交代她过来请太子。
所以,她摇头:“奴婢不知,太子妃娘娘未有告诉奴婢。”
想若无要事,妻子从不曾差人来打扰。平日里就算是有事,也是她亲自来找。而这回,却是差了个婢女来请,想是真有什么事。
傅骁也不敢轻怠,洗了手,便匆匆往张氏之处去了。
而这会儿,张氏正卧靠在床上。听说殿下过来了,她佯装着咳了几声。
“殿下,恕我不能亲自下床给殿下请礼了。”张氏气息微弱着道。
想她从前从未这般以病托大过,傅骁自然不会同她计较这些,便说:“你尚在病中,无需多礼。”
有侍女搬了椅子来,那椅子同张氏所睡的床隔了一段距离,傅骁便在椅子上落了座。
“我看你病到如今都不曾见好,可要换位太医瞧瞧?”傅骁关怀问。
张氏如今身子的确仍虚着,但却也有几分佯装的意思。
虽还在病中,仍体虚,但却并不是她所表现出来的这个样。
所以,对于更换太医的建议,张氏自然摇头谢绝。
“如今这个张太医挺好的,同我是本家。我之所以还未好全,也是因为如今天气太冷的缘故。待得来年开了春,天气暖和起来,我病自然就好了。”
见她如此,傅骁便也没再多言,只又问她:“今日特差人来找,可是有什么事?”
张氏便又咳了两声,然后才说:“殿下,我听说,郭妹妹近来在为二公子选妻。我想着,寅儿的事儿,是不是也得提上日程来?魏氏已去了,寅儿总不能一直活在悲痛之中。若是能早早的为他定下一门妻室来,他也可早早的开启新的生活。”
“我知道,他才没了夫人,怎么着也不好立刻娶妻。但若现在着手先议着,等完全定下来,得要一两个月时间,定了亲后,再到成亲,又得至少一两个月。如此一来,差不多就是到明年春末了。那时候娶新妇,也不为过。”
这件事情,颖娇倒同自己提起过。
她说府上几位公子到了适婚之龄,如今大局已定,公子们的终身大事,总该着手操办起来。
她主要提了定儿和宽儿,至于寅儿,虽也带着提了一嘴,但毕竟寅儿才丧妻,她也不好多言。
如今听张氏之言,傅骁自然也认真考虑起来。
“这件事,我会去同颖娇说。”傅骁算是应了下来。
可张氏却怕此事完全交给郭氏后,郭氏会并不对自己儿子的亲事多上心。甚至,会存着私心,故意为自己儿子择了家世品貌皆不如她儿子的。
所以,张氏不免又再进一步,道:“这件事,殿下您不管吗?就全然交给郭妹妹了吗?”
傅骁:“内宅之事,颖娇全然可以胜任。几个孩子的亲事,你就别担心了。”
郭氏一场赏梅宴办得极是成功,不仅以极快的速度拉近了太子府同京中诸权贵的关系,也令那些原想等着看太子府笑话的权贵世家,希望落空。
更是因此,令傅骁看到了郭氏更多的可能、更大的能力。
北境那个小地方,到底还是束缚住她了。
往后,待他真登得那个位置,自己身边站着的,也是可同他携手并肩之人。
因对郭氏极是满意,所以自赏梅宴之后,若非歇在书房,便就是歇在了郭氏的雅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