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骁语气可能有些严肃,话也说得生硬。
张氏本就有些畏惧,又被这样一训斥后,更是手脚哆嗦起来。
傅骁看了她一眼,心里颇无奈,但态度上倒也的确缓和了些。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问傅定。
“儿子是在回府的半道上遇到太子妃娘娘的。”傅定回,“想娘娘还在病中,又怕她再冻着哪里,所以便背了娘娘过来。”
傅定是猜夺着张氏应该是有什么话说,所以在父亲面前解释完了自己该解释的后,立刻抱手请辞:“儿子还得去母亲那儿请安,儿子先告辞。”
傅骁冲他颔首,示意他退下。
傅定走后,傅骁这才让张氏坐下来说话。
继而他也转身,在张氏的上首位上坐了下来。
张氏这会儿不冷了,又缓了会儿后,整个人精神和情绪俨然好了很多。
再加上,傅骁有顾及着她的病情,说话语气也颇温柔了些,这也更令张氏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这么冷的天,你又还在病中,不好好歇着,怎的跑来了这儿?”虽仍是斥责,但语气上却是关心的,“真有什么事要说,只差人来说一声就是。何必非得跑上这一趟?”
张氏立刻说:“我知道你忙,所以轻易不敢来打扰。遑论是差人来请您过去了。”
他素来性情如此,傅骁也无话可说。
来就来了,所以,傅骁也不再斥责,只问她是有什么事。
张氏便把自己身子抱恙,不便打理府中庶务之事同傅骁说了。
“从前在王府里时,打从母亲去了后,就是郭妹妹尽心尽力打理着王府上下的。我想着,如今,可否也仍由郭妹妹打理这太子府内一应庶务?”
其实这也正是傅骁所头疼的。
不是他看不起自己这个结发妻子,论身份,的确该她当这个太子妃,可论能力、手腕、才学,她却是连郭氏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往后这偌大的太子府,若交由她打理,还真不知会被打理成什么样。
她身为太子妃,一国之储妃,往后接待的,可是京中那些身份贵重,且养尊处优多年的贵夫人们。
那些人可都是人精,她但凡说错一句话,或是做错了一件事,都得被背地里笑话。
只笑话笑话,那都是小事,就怕她很多事情上应付不来,从而闯下大祸。
现在见她找来,是为这事儿,傅骁不免心里也松了口气。
这种事情,自然是她自己主动提,要比他去要求来得好得多。
见她冒寒找来,竟是为的这事儿,傅骁心中的气瞬间就消灭了。
她这样做,倒也算是为自己解决了一桩心头难事。
所以,再同她开口说话时,态度自然越发好起来。
一开口,倒也没先给她答复,只是先关切问:“你这几日休养得如何了?我近来诸事缠身,也未得空过去看看你。今日看你脸色,似乎是休息得不太好。”
张氏说:“多谢殿下关心,身边人伺候得都十分的尽心尽力,是我自己不争气,这身子突然倒下,一时半会儿也好不起来了。想这个冬天是不常能下得来床,怎么着,也得等过了年,到明年春日时慢慢养着,或许能养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