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昇找的顾呈砚,所以顾呈砚才来找的顾明棠姐弟。
原是想在这姐弟二人跟前立个威的,免得他们觉得如今高攀上了肃王府,就不拿他这个父亲当回事。
却没想到,他才说一句,那丫头便有十句在等着他。最后,倒是还反过来将他数落了一顿。
哪里有这样的小辈?
没有礼貌!太没有礼貌了!
顾昇就躲在不远处,父亲这边的一切动向,他都看在了眼里。
他身子隐在暗处,那张脸上也早不见往日的温和笑容,而是阴森森的,十分可怖。
待得身子从背光处走出来,人又出现在阳光下时,他脸上则又恢复了往日的笑,整个人的气质,也又变成了平日里常见的温和、儒雅。
只见他寻着父亲找了过来,先礼貌一作揖后,才问父亲:“可是儿子的请求,令父亲您为难了?儿子见父亲您神色不好。”
方才的情况是什么样的,他都看到了,一切都清楚。之所以还要这样问,不过是在拱火罢了。
果然,听他这样问后,顾呈砚心头才稍稍消下的火气,立刻又噌的冒上来。
又看着眼前儿子,有他的彬彬有礼相比较,便更是衬得小女儿行为粗鄙、不识礼数了。
“你没有让为父为难,让为父为难的,另有其人。”顾呈砚严肃说。
顾昇则轻蹙眉心,温雅的脸上含着几分愧疚之色,道:“果然还是儿子令您为难了。今日之事是儿子不好,若非如此,也不会令爹爹如此不高兴。”
“其实想来,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都怪儿子多嘴,非得要在您跟前说上一句。儿子、儿子可能最近也有些太心急了,眼看着书院里从前读书还不如自己的,如今春闱也高中,儿子想到自己往后的前程,只是、只是有些难过。”
不说这些还好,一说这些,顾呈砚心中更是觉得对不起这个儿子。
也更是心渐渐偏向这个儿子来,觉得岳氏母女所为实在猖狂、可恶。
更是觉得,肃王府的这个靠山,千万不能就这样的被岳氏母子靠上。
维系两府间的感情,左不过就是相互走动。
既岳氏母子可以走动,他又为何不可呢?
他是宁安侯,身份摆在这儿呢,同那肃王府公子走动起来,倒还更方便一些。
思及此,顾呈砚不免哼道:“她啊,她怕是巴不得你不好呢,有这样的好机会,又怎会想到你?女人啊,是最记仇的了。她如今视你如仇敌,不给你使绊子就不错了。”嘴动了动,倒是没提他秋闱误了时辰那事。
其实在顾呈砚心里,也认定了那事就是妻子所为。但因没证据,又怕旧事再重提会影响家庭和睦,想了想,也就算了。
但心里又实在觉得对不住大儿子,所以,顾呈砚便承诺道:“这两日你书院里放假,恰好你歇息在家,为父便选个机会,也领你登肃王府的门去。”
其实顾昇真正所求正是如此,中间兜了那一圈子,不过是想父亲亲自说出这些来而已。
他对父亲算是了解,虽他之前也提过会领他登肃王府大门一事。但他生性胆小怕事,但凡能躲过去的事儿,他会选择躲过去。
只有真正被激怒了,他在盛怒之下,情绪作祟,他才会痛快的下决定。
所以,顾昇也立刻抓住机会,立即说:“是,最近因为春闱结束,书院里有些学生考中了进士,最近在各种宴请书院里的老师吃饭。所以,这几日都放了假。”
“但儿子想着,闲在家中也是闲着,何况,别人高中于别人是喜事,儿子虽心中也为他们高兴,但难免也会触景生情,徒生伤悲。所以,儿子就打算在家里歇三日,明后两天休息过后,大后日一早便去书院继续念书。”
“老师们不在,儿子就当寻了个僻静处自己读书。如今春光正好,正适合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