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好在老夫人还在,府上多少热闹一些。如今,老夫人移居西府去了,东府这边就更冷清了。
再加上,遇到了这么件事儿,顾呈砚更是不愿出门去见人。
过年这几日,只日日把自己关屋里。
哪怕是有人登门来拜年,他也命人以借口谢绝了。
甚至,连西府老夫人那边的年,他都没去拜。
不过,这对顾明棠来说,是好事情。
“他不去祖母那儿还好呢,省得去了,万一说漏了嘴,平白惹得祖母不高兴。”就算父亲要去,顾明棠也得想法子拦着不让去。
如今这样正好,他不去,也省得她想法子拦着他不让去见祖母了。
“他去不去的,倒是不打紧,也无所谓。只是,怕你祖母会伤心。你祖母如今就这一个儿子,过个年都不见儿子来拜一拜,想必老人家是寒心的。”
顾明棠抿了下唇,说:“孙子孙女比起儿子也不差多少,只要我跟易哥儿常过去探望,想她老人家心里也不会多落寞。何况,那边还有伯娘呢,伯娘聪慧,她定会好好安慰祖母的。”
女儿说得都对,如此,岳氏倒是没再说什么。
本来,过年间,顾明棠还犹豫着要不要同肃王府走动呢。毕竟,若巴结得太过殷勤了,也不太好。虽说她于傅定有救命之恩,但若是仗着此恩就不知进退、不识抬举的一直往肃王府靠的话,她也怕傅定会心生厌烦。
若他真对自己、对顾家,生了厌烦之心,那之前所做一切,怕心思都白费。
可若是过年间都不走动,都不知道递个拜帖、送份礼去,也怕往后会自此越发疏远起来。
正犹豫惆怅之际,肃王府那边先送了礼过来。
还是之前送礼来的殷嬷嬷过来的,老夫人不在这边,是岳氏见的她。
岳氏心里知道肃王府为何频繁同他们宁安侯府走动,完全是因为女儿的缘故。所以,岳氏见到这殷嬷嬷又再登门,心里不比女儿少高兴。
自然也知道,只要能一直就这样同肃王府走动着,往后,那肃王府公子便就是棠儿他们姐弟的靠山。
所以待殷嬷嬷,岳氏十分礼遇客气。
“该是我们送礼去肃王府的,怎的能劳烦贵府公子如此惦念我们。还劳您老人家跑上这一趟,这真是叫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殷嬷嬷道:“公子心中一直记着宁安侯府,前些日子府上登门的人太多,公子也忙,抽不出空来。所以,才推到了今日才命奴登门来。公子说,只是一些薄礼,同贵府二小姐之前送他的礼物,不可相比。”
岳氏说:“你们公子实在是太客气了,就这些,还说是薄礼。”又说,“棠儿送的礼物也是凑巧,正好是公子用得着的,这才显得略珍贵些。否则,那便只是一堆破铜烂铁罢了。还亏得公子不嫌弃呢。”
主子心里具体到底是怎么想的,殷嬷嬷不知。所以,岳氏说这话,殷嬷嬷也不接。
主子差派的任务完成了,殷嬷嬷倒也没有非得在顾家这边托大多留。过年间,哪家不忙呢。
所以,又简短寒暄了几句后,殷嬷嬷起身作别:“想侯夫人也忙,奴便告退了。”
岳氏立刻起身相送:“我送嬷嬷出去。”
殷嬷嬷婉言谢绝:“夫人您忙,不必管奴的,奴自己认得出去的路。或者,您差个人送奴婢也行,实在不敢劳烦夫人您亲自相送。”
岳氏却说:“这会儿子天儿好,我送您一程,也正好去外面晒晒太阳。过年间,一连几日都下雪,今日好不易放晴了。”
如此,殷嬷嬷便也没再拒绝了,只蹲身道:“如此,便多谢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