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呈砚被章敬遥几句话便堵在了那儿,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回击。
细想着,都已经如今这样,芍儿是万不能再失去章家的这门亲事的。所以,他也就只能暂且忍了这口气,尽力的平心静气着对章敬遥道:“自然是这样。”
又解释:“不是芍儿不愿来见你,是如今这般的流言四起,她自然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外头人那样传她,说是我们父女合谋害的你,她心里又怎会高兴呢?她是女孩子,自然是看重自己的名声的。虽你我皆知是对你的考验,但外头那些碎嘴的人却不知道啊。如今,她是百口莫辩,又怎还有心情。”
“但你放心,我亲自去找她,定要她来见你。”
章敬遥立刻抱手弓腰:“那晚辈就在这儿等您的好消息了。”
顾呈砚淡淡“嗯”了声,转身便离开往芍香院去了。
此刻的顾明芍,早哭了好几场。
屋里砸了几个青花瓷的花瓶,再想拿东西砸时,被丫鬟拦住了。
如今大小姐不宽裕,哪能还如从前一般,心情一不好了就砸东西。
这些个物什留着,往后出嫁了,还可填进嫁妆单子里去。
姨娘那儿是贴补不了小姐什么了,侯爷纵然有心,可他也拮据。公中……公中也不富裕。若公中有钱,夫人治家也就不会想各种法子节衣缩食了。
可夫人有钱,同小姐又有何干系呢?小姐出嫁,夫人怎可能会添嫁妆?
就算顾及脸面添一些,想来也不会有多少。
顾明芍心里憋屈,虽然脾气一上来还是想砸东西。可被丫鬟劝了几句,多少也忍住了。
如今、如今夫人答应的给她丰厚嫁妆的事儿,怕是没着落了。
当真是白忙活了一场,折腾来折腾去的,名声毁了,结果却还是原来的结果。
上天为何对她这般的不公?
顾明芍哭得肝肠寸断,就在这时候,丫鬟来禀,说是侯爷过来了。
顾明芍一听,立刻从寝卧冲到外间来。
“爹爹。”她双眼通红,整个人精神萎靡,却还强撑着请了安。
望着女儿这副模样,顾呈砚也不忍心。
但眼下局势如此,即便知道她不愿去见拿那章四郎,也只能劝她去,道:“章家四郎来了,说想见你一面,你去见见他。”
本来心里就很烦了,偏这时候他还往跟前来晃,顾明芍哭着说:“见他做什么?他有什么好见的。我当真是这辈子都不想见他,多看一眼都恶心。”
“别说这些混账话!”顾呈砚难得的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着道,“芍儿,如今已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了。闹到今时今日这一步,你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你是不想嫁也得嫁。若章家还要你,往后你还可有安分日子过。若他们家不要你,你才该好好的大哭一场。”
“这个中道理,你自己好好想想。”
这其中的道理,顾明芍怎能不明白呢?
如今外头流言四起,说什么难听的都有,她早没名声了。若她还能同章敬遥完婚,一来是婚事上不必愁了,就算并非如意郎君,至少也算有个人要。
二来,只要她和章敬遥的亲事能继续,那么外头的那些,都可以说成是谣言。
而若此刻,章家的不要她了,那不但坐实了外面的那些传言,而且她往后也再难说到别的人家。
除非低嫁。
低嫁到一个比章家更是差了很多的一户人家去。
与其那样,那她不如嫁给章敬遥呢。
章家好歹也是伯爵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