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呈砚是极胆小怕事之人,事情才发生时,他怕会因此给顾家招来什么祸端,有怒气冲冲的来找过女儿。
但最近两日,他见事态渐渐平息了下来,心中重重松了口气后,便也就没再来找女儿。
但也怕云家会因此而对他、对顾家怀恨在心,所以,某日散朝之后,他瞧见了云国公同身边左右的人道了别,他一个人落单了后,顾呈砚立刻寻了上去。
虽同是爵爷,但在手握实权的云国公面前,顾呈砚却十分的谦卑,姿态放得极低。
祖上都是靠立军功得来的爵位,说起来,都算是将门子弟。
但如今,二人站一块儿相比起来,一个威风凛凛、气势威严,一个则大腹便便、精神萎靡。
云国公腰背挺得笔直,而顾呈砚,则是腰背微驼,姿态卑微。
顾呈砚虽无实权,领的也只是个虚职,但大小也是个正四品官员。
又是宁安侯……
这番姿态站在云国公面前,别说旁人了,便是云国公,也瞧不上他。
云国公同顾呈砚在朝为官多年,对此人、以及此人的行事作风,自然有所了解。
宁安侯此人,胆小怕事,毫无担当,身上没有半点身为男人、一家之主的气节。
同先宁安侯、他的兄长比起来,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当初,若非是四郎铁了心非要娶顾家的姑娘,他是断然看不上如今的这个宁安侯的,也不会愿意同他做亲家。
如今两家之事就这样黄了,也正合他心意。
虽心中瞧不上这宁安侯,但毕竟同朝为官,这又是在外面……有些面子,云国公多少也会给。
“宁安侯?不知有何事。”云国公问。就是他往常惯有的说话态度和语气,没有刻意为难。
顾呈砚见状,心里稍稍踏实了些。
但在态度上,他却仍卑躬屈膝着。
“今日特拦下云公,也是想向云公道个歉。就是,小女之事……我知道,此事上令云家为难了,我在家也已经说骂过小女一顿,还望云公大人大量,莫再同小女计较。”
这件事情,当时云国公就对自己儿子说了,只要他能有本事把这件事摆平,那他就不会再出手针对顾家那丫头。
显然,如今小儿子算是做到了,那他自然也会兑现诺言。
便是此番宁安侯不找过来相求,云国公也没打算再去计较之前的事。
所以,面对此番顾呈砚的相求,云国公倒极为爽快:“本公又何必去同一个小女子计较,倒失了身份。”又说,“孩子们的事儿,叫他们自己解决就好。”
见这云国公态度不错,顾呈砚立刻道谢,又恭维他道:“云公大人大量,我代小女向云公道谢了。”
二人不是一个层级的人,若非两家儿女有过那样的一段过往,像云国公这样的人是不会同顾呈砚这样的人有什么话说的。所以,事情说完后,二人也再无话可言。
云国公便只虚颔首说:“若无别事,本公那儿还有要事,就先走了。”
顾呈砚立刻拱手:“云公慢走。”
云国公倒也算客气,至少态度没有那么傲慢,也算是给足了顾呈砚这个宁安侯面子,只见他也拱了拱手,朝顾呈砚略抱了抱,道:“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