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棠说出方才那些,当真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
她是攥紧了拳头给自己壮胆,才说出的那些来。
此刻云玉菀跑了,没人再跟她吵,她整个人松懈下来后,只觉浑身酸软。
险些软倒下去。
脑袋也嗡嗡嗡的响,耳边的那些嘈杂,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顾明棠不是不怕的,她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只是,方才那种阵仗,若她只由着云玉菀欺辱,不反击的话,那她永远将被扣顶帽子在头上。
而此番,虽然是狠狠的得罪了云家,也很可能给云沛和云玉菀兄妹往后的生活造成一定困扰。但至少,在她同云沛议亲的这件事上,没人会再念叨她的不是了。
她不想与谁交恶,但若旁人真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她也不想任人捏扁搓圆,去受那份气。
不免也在心中鼓励自己,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不要害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将来日子该怎样过,总有法子的。
云玉菀都跑了,众人自然都作鸟兽散去。
顾明棠也无甚心情,便也默默的离开了马球场。
而方才台下发生的一切,都被凤平长公主清楚的瞧在了眼中。
她没出面干涉,但却派了嬷嬷来打探了情况。
嬷嬷打探了情况回去后,一一如实相禀。
凤平长公主听后,只平静着点头说:“知道了。”
活了一大把岁数,且见识深远的长公主殿下,自然不会如那些小年轻般,觉得云家兄妹这事儿是什么稀奇事儿。
就算心里觉得稀奇、罕见,不可思议,她脸上也不会表现出来,更不可能跟没见过世面似的,立刻评论一番。
傅定方才过来给长公主请安后,就没走。这会儿,长公主老人家倒也同他提起了此事来。
“这云家的和顾家的两个丫头,怎就闹成了这样。今日闹上这一番,怕是日后再无和好可能了。”她身为祖辈,也不好轻易去说道年轻人间的这些是是非非,只能避而不提,“说起来,也是在我这儿闹上的,若这两个丫头真自此老死不相往来了,倒还真是我之过错。”
傅定却宽慰道:“您老人家多虑了,此事同您毫无干系。她们之间的恩怨本就存在,恰巧今日碰上了,这才将矛盾激化的。就算今日没有闹上这一场,改日哪里碰了头,也会闹上。”
凤平:“话是这么说,可不就是这么巧么,恰是在我这儿闹上的。今日之后,上京城里怕是会掀起好一阵轩然大波,流言四起。以后,每每说起这件事时,也得捎带上我。”
傅定玩笑说:“那不是好吗?左右您老人家喜好热闹。”
凤平倒是笑了:“这样的热闹我可不想沾。”
不过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倒也不是真的就在意。
“云家那丫头素来是个好风头的,性子也略张扬些。她敢在我这儿惹事,我倒不奇怪。那顾家的丫头……瞧着低眉顺眼的,平日里话也不多的样子,怎的也敢如此?”凤平也怕是自己助长的她的威风。
以为如今入了她的眼了,往后就可眼睛朝天,变得跋扈起来,不把别人放眼里了。
傅定自然是要帮着顾明棠说几句的,他接话道:“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方才之情形,若这顾小姐不给与反击、说出实情来,日后她在这上京城中的名声将会一片狼藉。若她真是有错,也就罢了,何况这件事上,听方才嬷嬷之意,原就是这顾家的小姐受了委屈。”
凤平听后倒也点头赞同:“那倒也是。这云家的丫头性子嚣张不肯饶人,但凡她理智些,也就不至于有今日这一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