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
啪!当场举掌对击。
算是赌上了。
大队开拔。
西雷王所属的精锐骑兵在前,其他未受伤的士兵在中间,容虎和其他不宜动弹的伤兵坐在马车上,落在后面。永逸王子因为烈儿陪着容虎在伤兵队列中,自动请缨领着他的一千人马在队伍的最后面护送。
容恬和凤鸣各乘一马,走在大队的最前方,因为有赌约在身,两人纵情策马。
“驾!”
骏马长嘶,飞起四蹄,破风而去。
数不尽的树影,在两旁匆匆倒退。
深夜奔袭,和阳光下驰骋,感觉完全不同。
人和马都沉浸在树木古朴芬芳的气味中,远方翠峰峻峭挺拔,视线所及处,林木错落有致,绿润的叶片反射着日光,宛如林间洒满耀眼的金片。
汗水,从额头痛快淌落。
“驾!乖马乖马,你帮我赢了这场,我喂你吃大餐!”凤鸣夹紧马肚,一边极力鼓励胯下骏马。
可是用尽这些年学来的各种策马技术,他仍然不得不承认,他的马技和容恬相比,确实差了几个等级。
出发时本来是并肩的,未到中途,只能远远看见容恬小小的黑色背影。他抬头远目,看着容恬的背影终于在眼前消失,用力咬牙,再度挥鞭,继续追赶。
全军在傍晚前赶到了营地。
凤鸣是第二个到达的,他勒住缰绳,静静凝视了满目苍痍,四处焦黑的营地一眼,翻身下马。
容恬早就到达,他的马在前面的空地轻轻踏着蹄子,垂头用鼻子嗅着大火后的灰堆。
凤鸣走过去,抚了抚马匹的鬃毛,把缰绳拉在手里,牵着自己和容恬的坐骑,慢慢走进完全变了模样的营地。
火焰的痕迹像丑恶的伤口,随处可见,营地里惟一保留下来的,只有深埋地下的木桩和充当房舍地基的巨石。
若言要想毁灭一样东西,会做得很彻底。
沉寂的营地仿佛已经死去,大地一片安静,凤鸣却觉得自己在凄厉的鬼魂哭喊间游走。
他若有所觉地,朝印象中媚姬的小院走去。
泥土似乎还带着大火后的热气,火油燃烧后呛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凤鸣放开缰绳,让两匹马儿留在原地,独自走进倒塌大半的院门。
被烧得焦黑的骸骨密密麻麻,在已成灰烬的木屋前的空地上,整齐地铺了一地。容恬站在这片灰烬中,背影凝重得仿佛已经嵌入这被大火肆虐过的天地。他弯腰,从灰烬中捡起又一截焦骨,转身看见,静了片刻。
“到了?”他脸色如常地看着凤鸣。
“刚到。”
容恬走下来,把焦骨放在空地前的骨堆之中。
凤鸣默默走过去,踏进仿佛犹带温热的灰烬,低头寻找。容恬过去,拉住他的肩膀,“干什么?”
“和你一起找。”
“人已经死了,找到有什么用?”容恬淡淡笑着骂一句,“傻瓜。”
凤鸣沉默。
“找到媚姬了吗?”他低声问。
容恬不动如山的身躯微微震了震,一瞬间恢复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枝残缺的玛瑙珠花,“这是她当日离开西雷王宫时,我送给她的。她一直贴身藏着。” 凤鸣双手小心接过,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无声端详了一会,又双手递回给容恬,「你收好。」
容恬果然贴身藏好了,长呼出一口气,彷佛把肺中的郁结都吐了出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