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紧咬下唇,莹眸微转,望向一直不动声色静观局势的鹿丹,忽然从席上站起来,朝中央至高无上的东凡王拱手一躬,朗声道:“若凤鸣现在的身份是阶下囚,请大王立即将凤鸣关到阶下囚该去的地方。”
“东瀛侯莽撞了。”鹿丹不等东凡王表示,率先发话。绝世美颊上逸出动人的微笑,喝退东瀛侯,亲自端了酒杯,走到凤鸣面前:“鸣王受惊,鹿丹饮一杯赔罪好了。”仰头以极美的姿态喝下杯中的酒,压低声音道:“鹿丹自然尽量保全鸣王。但祭师院刚被消灭,王侯们蠢蠢欲动,鸣王要在这局势中惬意地生存,也要拿出点本事来。”
凤鸣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想起他过桥抽板,又残杀祭师院中人,狠毒无情,但现在的情况下,纵使恨得咬牙切齿,也只好暂时虚与委蛇,压低声音道:“孙子兵法我会慢慢告诉你,重孙子兵法我真的没看过,只有我师父知道。你若有本事请我师父出山,才有可能得到它。”
“那令尊师……”
“师父隐居的地方我可以告诉你。”凤鸣快速地说了一个地名。反正你也不是好东西,大家你来我往,骗你没商量。
两人心怀鬼胎,相视轻轻一笑。
有鹿丹这么一示意,无人再过来骚扰凤鸣,歌舞继续。
凤鸣在隔着舞姬传来的众多不甘心的视线中端坐,悠然观赏精彩的舞蹈,心里深深明白:只要鹿丹觉得自己失去利用价值,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抛进对面这群野兽之中取乐。
美人就如蛇蝎,容恬说得对。
唉,容恬……
宴罢,本以为还是被押回今天下午呆着的房间,可跟随着手握刀剑的侍卫走到半途,才发现前面是一座在整个东凡王宫中算得上是佼佼者的宫殿。
跨进殿中,垂幔处处,焚香萦绕,幽静中别具高雅。四五名容貌出色的侍女迎上来:“鸣王到了。”显然早得到主人的诸般吩咐,笑得十分动人。
凤鸣愕然,回头看押送自己来的几名侍卫,已经停在门外,面无表情,手按在腰间的刀上。
“大王吩咐,要我们姐妹侍侯鸣王。热水已经备好,请鸣王沐浴吧。”
莺声婉转,莹眸似水。
从潺潺流水上航行的囚船,到祭师院阴暗的地牢,再到鹿丹关押他的黑暗房间,忽然一下子转到温暖舒适的华丽宫殿,凤鸣不免疑惑。
“国师说了,要让鸣王觉得就在家里一样。”
被侍女们拉扯着走进内室,果然已经备好大捅热水。雾气蒸腾,在寒冷的冬天特别诱人。确实需要好好洗一个澡。
凤鸣虽被侍侯惯了,但当着她们的面脱下衣服,还是红了脸,尴尬的捂着下身站进桶内。
“嘻嘻,鸣王好害羞。”
“鸣王的皮肤好白。”
哗啦!
让人舒服的热水被勺起来,温柔地浇在肩膀上。
眼前活色生香的美女撩起衣袖,轮流为他浇水,好一番帝王享受。
在西雷,沐浴是容恬的专利节目,哪轮到秋月她们插手。
在热水里泡了半个时辰,浑身的毛孔都高兴得唱歌,凤鸣懒洋洋从木桶里出来,穿上侍女们备好的衣服。
传统的东凡贵族服饰,不同于西雷的庄严繁杂,式样简单飘逸,中间束带,分外显出腰肢的纤细。这个样子,真的挺象鹿丹。
神清气爽地出了客厅,毫不意外看见鹿丹的背影。
“又来打搅鸣王了。”鹿丹转身,脸上还是惊世的绝美,温和儒雅。
“回到舒适的环境,舒服地洗了个澡,”凤鸣主人般惬意坐下,举手示意,也请鹿丹坐下,才道:“正是心情放松,最适宜被逼供的时候。国师不在这时候打搅,也不是我认识的国师了。”
鹿丹脸皮再厚,也不禁红了红,哑然失笑,摇头道:“鸣王啊鸣王,鹿丹怎生对你才好?”潇洒坐下,象找人商量讨论似的缓缓道:“杀,这般聪慧伶俐的人,杀不下手;囚,满肚子惊天计谋的人白白囚禁起来,可惜了;放,那是放虎归山,西雷没了容恬而剩下鸣王,依然不可小瞧;象如今这样诚心笼络,鸣王却又疑心鹿丹心怀不轨。”悠然长叹一声,露出强烈触动他人怜爱之心的苦笑,蹙眉不语。
凤鸣被他忽硬忽软的态度弄得挠头不止,大呼头晕,只好投降似的举手:“国师厉害,请不要再和我绕圈子,这么一圈一圈绕下来,再聪明的鸣王也会变的糊涂了。有话直说就好。”
鹿丹心情稍好,淡淡微笑道:“鸣王请听我详细道来。”
凤鸣耸肩答道:“国师口才一流,演讲起来比美国总统竞选还厉害。你说就是,我只管听着。”打个哈欠,乖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