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鹿丹,就一定能得到天地环?鹿丹模样看似柔弱,其实性情刚烈,万一他铁了心自绝,我们不但得不到天地环,还结下一个大敌。”
“你的意思,是放了鹿丹?”
凤鸣深呼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听我说,鹿丹不是肯受这种要挟的人。他不可能允许因为自己的失陷而导致东凡失去国宝,在天地环送来交换他之前,他会自尽。”
“那又如何?”容恬不为所动,冷冷哼了一声。
“那又如何?”凤鸣惊讶地重复:“至高无上的西雷王,你现在打算随随便便牺牲的人是鹿丹,正宗的天下第一美人,东凡的国师,东凡王的爱人。他在东凡的地位,相当于我在西雷的地位。你打算为了一个不知道对我有没有保护作用,而且八成弄不到手的破烂,冒逼鹿丹自尽的险,甚至不惜和东凡开战?”
容恬危险地扬起一边的粗眉:“天下无双的鸣王,你打算放走我为了保护你,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从东凡骗来西雷的鹿丹?”
凤鸣猛然窒住,盯着容恬,好一会才轻叹:“就为这个,我才一直没有开口。我……我知道你为我好。”
修长带着灼热般力量的手指挑起垂下去的脸,容恬漆黑炯然的眼睛让凤鸣心里发颤:“别说一个鹿丹,为了你,我杀尽十一国的王族又如何?”
心脏被重重撞击,凤鸣猛烈摇晃的视野中花白一片,看不请天和地。
“知道我为什么要放鹿丹?”夕阳下,忍不住紧紧和容恬拥抱,凤鸣嗅着令他安心的味道,沉声说:“若有一天我落入敌人掌中,他们用我要挟你献出西雷,我一定会象鹿丹这样选择……”
“闭嘴!”容恬恶狠狠地打断凤鸣,低沉的气压从这条雅致小路蔓延至整个王宫。
高大的身躯僵硬着,凤鸣听见头顶上粗重的喘息声。
“我只求你一次。不要理会其他,成求一对有情人,就这一次。要是我也有这么一天……”
“闭嘴!闭嘴!闭嘴!”头顶上传来低声的咆哮,搂着纤腰的手臂几乎勒得凤鸣喘不过气,容恬向来波澜不兴的脸终于变色。
仿佛令时间停顿的沉默过后,粗重的喘息终于缓缓平复,容恬才沉声问:“那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结果根本没有变。无论生或死,鹿丹都不会允许我们得到天地环。”凤鸣脸上泛起一丝安详的微笑,仰头看着容恬:“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我会乖乖呆在太子殿,不让你操心。”
“真的放?”
“嗯。”
“那么……”容恬久久凝视着夕阳下越发俊美飘逸的爱人,薄唇忽然勾出一道诡异弧度:“鸣王该怎么报答我这个白花费无数心思的可怜人?”
凤鸣楞住,浓密的睫毛扑腾扑腾猛扇两下。
“你这头没有丝毫浪漫情趣的色狼……”
第二天中午,在鹿丹暂住处监视的侍卫撤走大部分。鹿丹接到了西雷王亲自签署的允许离开西雷的通行证书。
太子殿守卫最森严的院落中,凤鸣兴致勃勃地抓住刚刚回来复命的荣虎。“那边接到通行证书后,反应怎么样?”
“鹿丹身边跟随的人都愣住了,然后欢天喜地得象疯子一样。哈,他们肯定以为这次要没命,我们大王看上的东西很少不到手就放弃的。”荣虎脸上有一丝不解:“鹿丹倒还是老样子,只是按照礼节接了通行证书,嘱咐我替他向大王道谢,神色淡淡的,竟好像本该如此似的。”
凤鸣听了荣虎的形容,向往地说:“处惊不乱,什么时候我才能学到他那境界。唉,容恬居然不许我去见他,说什么我会被他的美色迷昏头,竟然吃这样无聊的飞醋。”一脸可惜。
要不是对容恬觉得歉疚,说什么也要见鹿丹一面,那样绝顶的人物真不是寻常可以碰见的。
凤鸣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鹿丹什么时候向容恬辞行。他要走,也该来向我辞行才对。”
荣虎实话实说:“天地环弄不到手,大王见他就一肚子气,命我转告鹿丹不必辞行,要走就快点走,以免他改变主意。”
凤鸣顿时垮下肩膀,又猛然挺直身子:“他那段红绳还在我这,这个宝贝他是无论如何也要拿回去的。即使不向容恬辞行,他也会来找我一趟。”
“他那红绳是打算万一不测,给东凡王留作纪念的,现在人还活着,要那破绳干什么?哼,你对鹿丹还挺有兴趣。”身后传来不悦的熟悉男声。
凤鸣朝一旁的荣虎怒视,怎么容恬到了身后也不提醒。荣虎为难地看了看凤鸣,对容恬行礼:“大王没有吩咐,荣虎先下去了。”竟学了秋篮等人的绝招,溜之大吉。
凤鸣暗骂秋篮带坏荣虎,只得转过身,用灿烂笑脸对上容恬的黑脸:“我对你兴趣也很大,不过你天天在宫里,随时可以看。鹿丹不同,他一走就很难有机会碰面,鹿丹这人性情气质都不错,我想交这个朋友。”
容恬狠狠哼了一声,毫不在乎地表明自己正在吃醋,抓起凤鸣的手腕:“本王今天要教你同国的税制。”
“又读书?”
“那就不读。”迅速改变立场,诡计得逞似的,容恬改变前进方向,抓着凤鸣往寝房走:“我们来复习一下鸣王的承诺。”
“又来?”凤鸣惊叫,努力止住脚步:“鸣王我昨晚已经实现诺言了,你不可以……”
“实现什么?中途你就喊停了,如果不是你求饶的样子实在可怜,我才不会就那样放过你。”
凤鸣绝望地看着寝房的门被容恬反锁起来,可怜兮兮地问:“大王今天不用处理国事吗?”
“本来准备对付东凡的大军,你已经帮我把人给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