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言回到岸边营地,将情况告诉妙光和身边大将。他用凤鸣为饵诱容恬投降不成功,却笑得十分欢畅。
卓然奇道:“鸣王用处全失,目前大军面对天险,永殷又与西雷连成一气,对我军大大不利,大王为何毫不在意?”
妙光水银般的眼珠轻轻一转,笑道:“王兄何必生气,只要鸣王对容恬死心,那岂不比一个西雷更值钱?”
“不愧是王妹,深识我心。”若言含笑道:“容恬负心,鸣王终于绝望。等他想清楚,自然会乖乖留在我身边。哈哈,我离国有此臂膀,何愁不能统一各国?”
“恭喜王兄。鸣王不但可助王兄统一大业,也是难得的风流人物,伴在王兄身边,胜过后宫千妃万妾。”
卓然明白过来,也露出笑意,沉吟片刻,又道:“但目前形势依然严峻,大军隔岸对持,大王准备如何攻敌?”
“目前……不宜攻。”若言收敛笑容,叹道:“永殷联合西雷,天险在前,又有容恬重新出现,西雷有大王在,不会顾忌鸣王,原本属于离国的优势已经无存。这样的情势,我决定……”
若言深明兵理。他虽然自傲,却不愚蠢,度量形势下,知道久战无益。再说,此次出征能使凤鸣不再对容恬抱有希望,比一次胜仗更有用,也不算吃亏。刚要开口说出“退兵”两字,门外忽然有人来报。
“启禀大王,鸣王传话,要见大王。”
卓然一愣:“这么快就想通了?”
若言皱眉沉思,吩咐道:“从现在开始,鸣王不用再困在王帐中。你们请鸣王过来见我。记住,好生陪伴鸣王过来,不能大意。”
下属应了一声,立即照办。
妙光坐在营帐中,抿唇不语,似乎在想东西。
营外士兵正在操练,一部分人在原地休息。此刻已到中午,炊烟四起,菜香飘在空中,但大家都有点无精打采,原本的兴奋和必胜心情,被西雷王如天神一样的出现震消了。
尤其是曾经亲眼看着容恬被若言射下激流的亲兵,没有天神保佑,西雷王怎么可能在那种情况下活回来?
这一场仗,恐怕没有胜算。
帐内三人都在沉思,脚步声响起,帘子被人掀开,凤鸣走了进来。
他脸色苍白,步履不是很稳,走得也很慢。若言知道,他的手恐怕还是象刚才一样冰冷。
受了容恬的刺激,凤鸣一定会大病一场。妙光已经吩咐军医研磨安神的药,以备不时之需。
“若言,你准备何时进攻?”凤鸣一入营帐,开口就问。
他声音低沉,隐隐藏着金石之声,显然已经下了决心。若言和妙光对望一眼,答道:“形势不利,恐怕久战不下。”
凤鸣眯起眼睛,冷冷道:“你想退兵?”
“除非有速战的奇策,否则只能退兵。”
卓然在一旁解释道:“鸣王对打仗行军不熟。我离国陆多水少,根本没有阿曼江这样的大江,士兵们不善水战。如今西雷永殷联军驻守对岸,在江面上交锋,对我方大大不利,何况……”
“谁说要在江面上交锋?”凤鸣毫不客气截断卓然的解释,睨视道:“转移阵地,过了岸再战,不就行了?”
“大江浩瀚,如果可以快速过江开战,又怎会称这里为天险?”
铃铛似的清脆笑声忽然响起,妙光朝卓然摇头:“卓将军不要多言了,瞧鸣王这个模样,想必已经有过江的妙计。”回头,带笑的眸子看着凤鸣,心中暗暗叫好:鸣王心碎之余,爱极生恨,要对西雷下手。容恬啊容恬,你猜不到负心忘情,竟会招到如此大祸吧?
若言也静静凝视凤鸣。
凤鸣哼了一声,眼光穿过帐上小窗,投射到波光粼粼的大江远处,不知是否想起容恬拥抱媚姬的镜头,俊美的脸在片刻间有点扭曲,咬着牙沉声道:“你们一直想学我的兵法,今日就让你们瞧瞧我的本事。江上交战,一方善水战一方不善水战,这种情况曾经出现在一个很有名的战役里。拥有强大兵力而士兵不善水战,要过大江,可以用铁索连接所有大船……”
妙光惊讶地叫起来:“铁索连接大船?”她天生聪明,片刻间已经领悟过来,眼睛一亮,望向凤鸣的目光中盛满佩服和惊叹。
“铁索连接?”卓然诧道:“如此一来,船就变成一道临时搭建的桥梁。”
若言猛拍一下桌面,赞道:“妙极!船船相连,左右派兵防备弓箭,中间让士兵鱼贯而过,天险立破。”他走前两步,抓住凤鸣肩膀。“天佑我离国,竟让若言得鸣王相助。容恬背信弃义,对鸣王弓箭相向,毫无半点旧情,鸣王归顺离国,实在是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