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枕这张软床上睡了几个小时,怪梦频生,许肆还是困乏疲倦,得知裴枕没事了,她脑海里那根名为“担忧”的神经线松快了不少。
这会已经是下午了。
气温奇低,不知是因为阴雨天,还是冷气开大了的缘故,总让人心情也跌宕起伏。
忽然。
休息区不断发出电子提示音,是昨晚掉在沙发上的移动电话。
许肆睫毛颤了颤,踩着脱鞋走过去,看了眼熟悉的号码,接起了电话。
最先发出声音的是安适,他在电话里沉稳地说:“小姐,我联系到了能弄到两张地下城邀请函的人,能确认是您在德国的同学,他说他叫艾尔,正好在前往地下城的路上,会直接去地下城找您,到了会给您打电话,请小姐务必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他没抵达,我会再想别的地方,安全的将您接出来。”
同学里叫艾尔的太多了。
许肆心情沉重,算着日子,从德国到地下城,怎么也得要几天的时间。
这几天。
她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那场海难,他是逃生了,还是根本没登船?
怎么进的地下城。
还有……那让人棘手又无法摸清的告白。
在她的世界里,什么事情都能明码标价。
她得找裴枕好好谈谈。
否则,就算她能安然无恙逃回到港岛,裴枕醒来后,一样不会放过她。
记得前世没被三合社收拢的那些豪门,最后都会被别的帮派灭门,吃相更加难看。
商人具备的贪婪特征,许肆自然也有。
未来的局势只会更加动荡,豪门更新换代的速度太快,短短几年,她有许多故交熟识,都已经消失在港岛上层圈层中。
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现在能有机会,她还是想拿到身份卡,再修复与裴枕的亲缘关系,做到两全其美。
可惜。
待在豪宅里。
许肆等了三天,都没等到裴枕回来,他伤的太严重了,不出现是正常的,许肆想去找他,佣人却不告知地址。
理由很诚恳。
“大嫂,老大说不想你见到他受伤的样子,影响形象,您要是想他了,他会给您打电话。”
说完,佣人还给她送了一碰带着水珠的黑玫瑰,上面的尖刺没有绞掉,被精致的丝带裹着,新鲜的花香隔着很远也能闻到,是很迷人的气息。
许肆挑眉,幽幽得看着倒刺横生的玫瑰,那种羞耻的背德感再次袭来。
受重伤还有心思调情撩拨她,究竟是心理强大,还是天生厚脸皮。
那天,许肆久等不来他的电话。
却等到了艾尔打来的电话,这年代的通讯设备普遍不先进,顺着电波传来的声音,听起来有种失真感,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很难辨认出对方是谁。
那人在电话里用外语说:“许,我这里有一张身份卡,我该怎么给到你。”
许肆目前只知道赌场和酒店的位置,跟男性约见酒店不太妥当,她举着电话说:“或许你知道城中心的赌城吗?”
对方口吻儒雅:“当然,如果你现在是安全的,不需要我的帮助,我会去那里等你。”
约好了时间,许肆刚把电话挂断。
下一秒。
立刻有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应接不暇,暴跳如雷的铃声,感受上与前两次都不太一样,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电话应该是裴枕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