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顿了顿,拿起柜子上父亲收藏的精致微小望远镜,放在眼前调节了一下角度,透过敞开的窗户,望向很远出的镂空栏杆处。
门外果然站着三个中年男人和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
其中两个男人是她的二叔,三叔,女人则是她的二婶婶。
另外一个就很陌生,许肆不认识。
他们面庞兴奋,衣着体面,手里拎着长款手提木箱,时兴的外国打扮,却被冬风扫的发丝凌乱,落叶一圈一圈的跟着风流滚到脚边,诡异的让人觉得像是来打秋风的。
许肆举着咖啡慢悠悠的喝完,才换上鞋子走出庭院。
刚到门口,就听见了很低的交流声,女音还有些娇媚。
“老公啊,你的侄女还不来吗?我要被风吹生病了。”
被呼唤的中年男人拿着一只烟枪,抖了抖,烟雾立刻被风吹走,嗓音嘶哑,“我这侄女,刚刚死了父亲,肯定伤心的晚上睡不着觉,现在没起来也是正常……”
下一秒就被打断。
“叔叔婶婶们。”
许肆收拢了披肩,站在中间,笑颜如花。
人群集体怔了怔,二叔许志强把烟杆抖灭,从嘴边取下来,率先挂出笑容来,“阿肆,是你吧,出落的好漂亮大方,但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可爱。”
许肆浅浅的笑了笑,眼中并没有多少高兴。
一番寒暄过后。
许志强指着中年男人介绍,“这是我的大学同学,在荣华报业工作,得知我从海外回来,刻意来与我叙旧。”
许肆偏头,看着对方手里的老式相机,面色平和,嗓音轻飘,“你好。”
来者不善。
还带着记者,怕她撵他们走?
前世……不是这样的。
是她重生带来的变化吗?
一番寒暄下,许肆带他们进了庭院,却没有进到房子里。
余光下。
那位二婶婶素雅的眼妆都着不住她眼底泛着的期待。
许家太豪气了。
黄金地段的五层别墅楼,肉眼可见的庭院都有三个花艺佣人在工作。
这是美国中产阶级都没有的待遇。
怪不得说许家是港岛最大的豪门之一呢。
落座后,葛管家为每一位客人斟茶。
许志强倒没先入为主的说入住的事情,只是跟许肆解释了这次归来的目的。
“小侄女,有些话在邮件里说不清楚,叔叔在国外生活了许多年,年纪到了,难免思念家乡,打算了几年,终于决定归国发展,你三叔叔也是这样想的,你放心,我们都有自己的家底,绝不会让你一个小辈为我们打算。”
“二叔跟你三叔准备合开一家酒店,规格就按照美国发达的五星级酒店来办,住宿我们也找好了,买了离这不远的房子,以后有个照应,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我们不拖累你,但作为亲人,也请侄女多多依赖叔叔,希望你能感受到,虽然父亲走了,并不是没人疼爱你。”
姿态放的正正好好,口吻亲切,谈吐亲切,拿出了和蔼的长辈对小辈的最大尊重。
许肆微微一笑,指尖又开始不自觉的敲打着椅子,一下又一下。
内心却安宁了。
这套说辞没有变化,还和前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