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若抽出了幽梦。
该他干活儿了。
…
…
…
贾若带起胳膊,看了看那块腕表。
这个皮城买来的小东西质量很好,而且二十四小时的制度符合贾若的习惯。
艾欧尼亚人描述时间的方式总是不那么详尽————早上七八点叫饮露,晚上七八点叫见月。有些像天朝古代的十二时辰。
贾若抹去了腕表上的血污,依稀看清了时针的指向。
已经凌晨四点了,天快要亮了。
贾若不知道从昨天夜晚到现在,他用风墙挡下了多少流矢和魔法,又用幽梦带走了几条性命。
魔能早就枯竭了。
每当天地间魔能重新被呼吸带入体内,贾若又会把它们凝聚成一次冲击法术,或是护住身后的伤员们。
终于,诺克萨斯的战团们终于退去了。
艾欧尼亚获得了惨胜。
贾若把槐长老从科姆的背上扶了下来。
他又听见槐长老在低语着什么。
三百一十四。
起初,贾若以为这是槐在清点他救下的人数。
直到多年后,贾若才知道,每块平息之殿的腰牌都是槐制造的,这种灵魂烙印的秘法本就属于疗魂师之庭。
槐数的,是陨落的疗魂师。
每一个疗魂师都像是他的孩子,槐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灵魂气息。
短短一夜,他经历了上百次丧子之痛。
槐颤巍巍地迈步,他也是身心疲惫。
“均衡。”
他慢慢吐出了一个词。
“代价。”
又一个。
贾若一语不发,只是低头思考。
“走吧,贾若,我们去战场上看看,说不定还能发现有救的人。”
槐一手拄着杖,一手搭在贾若的肩膀上。
他们走的很慢,小心地避开了鲜血汇成的泥泞坑洼。
民兵们正把尸体堆积到一起,准备等下火化。
无论是诺克萨斯的,还是艾欧尼亚的,逝者应得到安息。
况且,不做收敛的骸骨会滋生瘟疫,更会让灵能淤积不散————这会扰乱万灵的均衡。
…
…
…
一只耳躺在地上,脑袋地下枕着死人,身上的被子也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