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谈这些。就是当时你吃的那些苦头、受的那些罪,那也是白白受的?从小到大,你何曾受过这样的苦?便是伤了手指头,我们也得心疼死。”
云沛上头有几个兄长,且个个成器。所以,云家对云沛的要求也并不高。
身为将门虎子,云沛并没有如父兄们般习武当将军。他自幼偏好读书一些,云家就只由着他去读。
也没想到,这个儿子念书竟如此有天赋,小小年纪就中了举人老爷。
虽之后两次春闱皆未中,但于云家这样的公爵之府来说,这也算是极大的荣耀了。
又不是清流门第,一家子都是读书的,书能读成这样,已算是极好。
云沛在一众云家公子中,算是得宠的一个。
但此刻的云沛,面对祖母的热切关怀,他却有些心虚。
顾老夫人听得如此说,已是起身,朝云沛走了过来。
“你为救我家二丫头,吃了这些苦,委实是我们顾家对你不住。今日你祖母就算是来求个公道的,我也无话可说。”对云沛,顾老夫人的心疼倒是不假的。
就算人无碍,可平白吃了那些苦头,也是遭老罪了。
云沛却显然心虚,忙又曲身道:“老夫人您言重了,以你我两家如今的交情,委实不必如此。就算晚辈和顾小姐只是萍水相逢之情,遇到这种事情,晚辈也是要出手的。”何况如今这种关系。
对自家孙儿的窝囊和卑微,云老夫人当真恨铁不成钢。
“好,此事你既如此说,祖母只能说是你品质高洁,且先不提。可你于顾家小姐分明是有恩,你也说了,两家交情至此,原该比旁人家更亲密些才是,可怎的,这顾小姐却要拒你于千里之外,打你的脸呢?”
“此话怎说?”顾老夫人问。
云沛自知其中内情,但却难宣于口。
此番祖母质问起,云沛只能说:“那日顾小姐登门探孙儿的伤,三妹妹因太过关心孙儿,便对顾小姐有些失礼。”又看向顾老夫人,“晚辈知道是顾小姐受了委屈,所以,便登门约见,想当面道歉。但不想顾小姐身子抱恙,不便相见。所以,晚辈这才择了些名贵药材送到府上来。”
云沛一是心虚,二也是仍有心想挽回和顾明棠的这段婚事,所以,言词间自然是有所选择的说。
自万不敢轻易透露半点于自己不利的信息来。
“想必……是晚辈思虑不周,在这个节骨眼上送药材过来不吉利,顾小姐这才把东西都送还了回去。又或者,是顾小姐不轻易受人之惠,这才不肯收的。”
顾老夫人听后,心中却犯了嘀咕。
因为她心中再是明白不过,这棠丫头根本就没有生病。
甚至,她身上连稍微不舒服都没有。
她这样拒绝见这云公子,必然是推脱不见了。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正如这云老夫人说的,前几日,云公子不才舍身救美过吗?
难道,是在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定然是又发生了什么。否则,棠丫头她是万万不会这样失礼的。
她不能偏听这祖孙二人的一家之言,从而委屈了自己孙女。
所以,顾老夫人只笑着,道:“我已经差人去叫了棠丫头过来了,若真是她做得不对,我定叫她给云四公子道歉。”
可若不是他们家姑娘的错,而是姑娘受了委屈,自然也该得到这个歉意。
只是这句话,顾老夫人并没说出口而已。
但顾老夫人知道,她的态度,云家祖孙自然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