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呈砚只是送儿子进了西川先生府邸一趟,做做样子给邵景峰夫妇看,他并没向西川先生提起邵辉一事。所以,这事自然是成不了的。
邵景峰夫妇在家又等了几日,仍不见顾呈砚带着消息主动来找,心里多半就有数了。
这人如今一朝得势,是压根已经不把他们邵家放在眼里,如今别说尽心尽力着为他们办点事,便是连诚心也再无半分。
满嘴的屁话,做的尽是令人恶心的行径。
邵景峰是有傲骨的,即便落过难,吃过很多的苦受过很多的罪,可如今既又回到了当年的位置,他也仍看不上顾呈砚这个纨绔之子。
觉得不论他如今是何身份,在自己面前,就该还如往昔一样,得卑躬屈膝着,任由自己差遣。
“此事不必再去求他!”关起门来,只夫妻二人在时,邵景峰是丝毫不收敛自己脾气,“我就不信,这事不托他去办,难道还办不成了?”
邵夫人只觉可惜,原本这层关系是最近的一层。
可惜了,如今早非当年,人家也不再以真心相待了。
看出了顾呈砚的态度,也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气,所以,哪怕邵夫人觉得可惜,还想再争取一下的,最终在权衡一番后,也放弃了。
“老爷说得对,此事也不是非他不可的。”为安抚丈夫,邵夫人只能尽力去顺着他话说,“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也不必再提,更不会去求他。咱们心照不宣着,就让这件事这样过去了。”
见妻子没有坚持要再试试,而是顺着自己话说的,邵景峰心里的气总算是消去了些。
因为自己被驳了面子,难免也要说怪妻子几句,道:“一开始我就说了,不找他不找他,就随便给辉儿请个先生就行。小孩子家家的,才开始识字,哪个读点书的秀才举人不能教?可你非不听,非要说给他最好的。如今搞成这样,我落了脸面,事情还没能办得成。”
“倒是让那老小子威风了,如今他爬到了我头上来拉屎撒尿,心里指不定多乐意呢。”
邵夫人让着他,便索性顺着他话说到底:“是是是,是我不好,我错了。如今经此一事,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往后咱们再不去求他,可行?”
邵景峰:“他还想在我面前摆谱耍威风,除非我死!”邵景峰话说得坚定又决绝。
这件事于邵景峰夫妇来说,就算这样过去了。
他们没再提起过,也没再继续追着顾呈砚问结果。
如此一来,顾呈砚反倒被动起来。
这件事情他倒是当个事放在了心上,虽也没诚心想去办成。但如今邵家夫妇不再提,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顾呈砚为难,不免又差人去把女儿叫到了跟前来。
“邵家夫妇倒是不再提那事,为父……”他想问为父接下来该怎么做,但又觉得自己堂堂一府侯爷,遇这点事竟还需向女儿取经,不免也觉得尴尬和没面子。
顾明棠实在太了解自己父亲的为人了,本事没有多少,却自尊心极强。
顾明棠心里看不上父亲这样的为人和品性,但她为了利益,以及看在他好歹是自己亲生父亲的份上,也并未说什么,反倒还善解人意的主动给他出谋划策。
“他们不提,不是正好么?也省得再纠缠爹爹为他们去办事,令爹爹您为难。”眨了眨眼睛,又主动问,“难道爹爹是真的想去为他们办成这件事的?”
“当然不是!”顾呈砚自知有几斤几两,他也知道此事十分难办,所以,在当时邵夫人突然在家宴上提起时,他就挺意外也挺为难的。
后来想着,既答应了,那好歹去试试看。成与不成,至少于邵家也算是有个交代。
只是,当时在听了女儿的话后,他又改了主意,开始同邵家夫妇虚与委蛇起来。
他原本以为邵景峰夫妇那边会继续再有所动作的,没想到,竟是突然不再提此事。
这不免令他有些没有想到。
“只是……之前一直着急的追着问情况,催着我去办事,怎的突然不提了呢?”顾呈砚心中困惑,他不知道这邵景峰夫妇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顾明棠则笑着说:“爹爹无需为此烦恼,不要管他们夫妇心里是怎么想的,您只管做您自己的事就行。只有您并不在意这件事,才不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