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上桌,简雍邀两人开动,刘小恒讪讪一笑,自顾自先喝了两杯。
这楼内大小不过二十个桌子,只是彼此距离刻意安排空处,他们三人在南窗吃用,另外有一伙散修在北桌已经酒过二巡。
“师父想要吩咐我什么,弟子能帮您办的一定尽心办成。”钟守一道。
简雍也不急不缓,先笑着示意他吃饭,慢慢说:“为师想让你记住一些道理,这道理只需要听一次,将来遇到难处,再想一想,经历经历,也就都消化了。”
钟守一本觉着边吃边听不尊敬师父,但师父一再示意,他只好边吃着灵鱼边听,感受灵力滋养肺腑,心情也跟着不再局促和紧张。
“世间有数不清的道理,但所有的道理,都是由最简单的那几条道理演化出来的,此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为师活至如今,并没有总结出太多根本,但有三五条你可以记一下,将来能用得着。”
“这第一条,是…。。”
恰在此时,北桌那伙客人议论声越来越大,直到’砰’的一声,茶碗摔碎,有一红衣壮汉战起身骂道:“滚你妈的,论修为老子是你们之中最高者,论投入老子折损了一柄二阶极品召灵幡,现在那妖兽已经落网,这时候减老子分成,有本事你们自己去抓那畜生!”
刘小恒神识外延感受灵气波动,觉得那人应当在筑基一境,但修为不过筑基初期,见他发了飙掉头就走,后面四五个散修坐在原地,原本有一个人正要站起来对骂一句,可惜看到刘小恒显露怒意,气势恐怖,只得弯头和自己一伙人小声滴咕议论,说着什么:
“他只是损失了一柄二阶灵器,老夫连伴兽都搭进去了……”
声音不太大,钟守一听不真切,而自家师父笑了笑,继续道:
“这第一条,我想与你讲的是:世间之事,合则聚,不合则散。”
“等你再大一些,会出山门历练,会遇到和别人做生意,会有同门师兄弟组队搭伴探险,这个时候,要记住,吃亏不要紧。只要不损害你根本的利益,可以让一些好处给大家。”
“要盯着目标去做,只要不涉及底线,不影响你最后的目的,便不能尽求事事完满,件件顺心如意。”
“这世上的事,很多时候,不能毫厘必争,只要满足做成事的那个’合适’空间,都可以继续让事情进行下去。”
“反之,如果做的过程中,出现超出底线的事,他变得不再’合适’你做了,那就绝对不能和别人合作,不去组队搭伴,不去交易,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钟守一吃了几口,停下嘴,慢慢思考着师父的话。
待身旁刘小恒吃饱喝足,三人付了账,下楼出门。
“师父,那如何衡量什么时候合适,什么时候不合适呢?”
简雍温和一笑,“那需要你经历一些事,很多事的准则并不一致,你要记住的是,所有事,自有他的准则。当你感觉不合适的时候,就停下来思考一下,这时候可能就真的不合适。”
“此谓:天有显道,厥类惟彰。”
钟守一点了点头,跟着师父和刘师叔走向闹市,各类灵器灵图纷杂有趣,人流顺逆,道路两旁的淘宝摊主吆喝来去,似乎只要有人去玩,每一个瓶瓶罐罐都能开出惊喜。
他们自街道上转了好久,夜色渐深,钟守一本以为师父还要讲其他东西,却不想师父什么也不再说,只带着他慢慢走回早先定好的客房,一夜休息。
第二日,雨仍然未停,但师父一大早就把他叫醒,随同刘师叔一起去了这城里最大的炼器堂:紫阳淬火堂。
盯着那五光十色的灵矿、不同炼器池的火液、还有铛铛的打铁声,钟守一浑身汗流浃背。
这里温度实在太高了,但炼器确实是件有趣的事情。
师父让他完整的去观摩炼器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