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罢,沉着开口:
“怎么打这场仗,森蚺先前已经说的很清楚,我山门固若金汤,亦无必要当头冒险去出山作战,以逸待劳静待契机即可,此时叫你们来是要商议各阵口巡防守卫之事,那赤龙门若是僵持不下,必会派出奸细和刁钻小人来暗算,这才是该注意的地方。”
又冲左侧柳森蚺使了个眼色,柳森蚺会意,开始讲说:
“巡防是大事,清灵山破是事实,江宁老祖在门里一向德高稳持,竟也被那贼家短时间破山,可见对方极擅从内瓦解,好在千叶山不是清灵山,那贼子现下还没有钻漏。
早几日我和山主便封闭了进出山口,眼下再强调,不管是何人,有何身份,不准出山……”
这里面有些心虚者,此时纷纷沉默,柳江虎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因为这些沉默的人,显然是存了逃跑的心思。
他是个赤诚爱惜同族的人,柳氏是自己的家,守家是他的天职,他无法理解这些族人里竟然有人会觉得自家山破可以跑路之人。
身侧这紫云山的老道兄自入了殿里,没说过一句话,柳江虎便探问:“史道兄对小儿辈们的布置怎么看?”
有问必然有答,史膺冷眼捋须望向殿外的黑夜,良久后干脆利落说出自己的看法:
“那赤龙门早年也不过弹丸小派,今日一时得势冒头前来,看似虎虎生威,怕却中气不足。你家江狶子不日既然结婴能成,守上几日便可,无需担忧,若是该用得着老夫,正想会会赤龙门几位金丹!”
这话一出口,殿里众人心绪渐宁,柳江虎不经感叹,姜果然是老的辣,这史道兄言语轻松,一人之力竟然要‘会会赤龙门几位金丹’,一番话直教自家人大放下心。
确实是成名日久攒下的那份从容。
正当柳江虎要展示敬意吹捧一番时,殿外有弟子急速走进,柳江虎眉头一皱,那弟子自知莽撞又退出殿门,柳森蚺收到柳江虎示意,快步出去。
不一会再回返时面露喜优之色,对众人道:“江宁和咸丰两位老祖回来了。”
实则他的岁数并不算小,之所以称呼那两位老祖,完全是要给众人增长信心。
一听此话,众人高兴非凡,柳江虎直接从座位站了起来,爽朗道:
“我便说,也该是时候了,你等且散会去,明天早晨还是此殿,再议事。”
待人散去,柳江虎转而又冲史膺和他身后的乾方开口:“劳烦道兄和令徒随我一同去迎接我家兄弟,我等也好连夜触膝长谈。”
这下‘史膺’心头一紧,没想到那两人竟然回来了,如果直接去见,万一那柳江宁认出自己该怎么办,可如果当下拒绝,岂不更让人怀疑。
他也不能犹豫太久,只好硬着头皮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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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山后山一处隐蔽洞府内,此时的柳江宁蓬头垢面,满头白发,原本中年人模样的面容显得格外苍老,脸颊的法令纹在枯瘦的身体情况面前愈发可怖。
他先将那具尚有余温但魂火几乎灭掉的焦灼躯体放在一方寒冰床榻,又自储物戒里拿出四座紫炉,一通操作摆出阵法,那焦灼身躯上的火气便被紫炉缓慢吸食。
洞外传来柳江虎的问候,他赶忙换了一身法袍,顾不得整理面容便走了出去。
洞府门口站着四人稍等的空档,‘史膺’在急速思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原本柳江虎建议乾方可以回去,可他哪里能让这个证明自己身份的人轻易脱开自己。
随着洞门缓缓张开,一袭墨绿法袍的柳江宁披发而出,柳江虎见自家兄长变成这副模样,当场红眼走近:“大哥,你没事吧。”
他虽与柳江宁不是亲兄弟,但族中同一辈人里最属这位兄长照顾兄弟,所有人人都将他视做大哥。
而柳江宁则双目冷皱,背手凝气直盯史膺,好似一句话不对就要动手,此时的‘史膺’和乾方心头皆惊,难道被认出来了?
“哦,大哥,这是紫云山的史膺道兄,千里迢迢以秘术赶路来咱家帮忙的,你以前也见过他。”
‘史膺’冷眉拱手,“道友别来无恙。”
“柳前辈,我是乾方。”乾方亦在身后执礼。
柳江宁盯了史膺良久,空气中的气氛降到冰点,原本就是冬天,此时教史乾二人心里直打寒颤,对面这人如果出手,那自家二人今天可要折在此地了。
“史兄这身煞气好不浓郁!”柳江宁嘴角露出不知是接受还是玩味的笑容。
柳江虎见局势剑拔弩张,赶忙制止自家兄长提醒着:“大哥,史道兄修炼宝煞体这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赶紧进去议事罢!”
柳江宁这才放松些许敌意,气氛缓和下来,他也发现自己似乎做的太过,拱手道:
“前几日与仇敌拼斗,对上一个擅用煞气的金丹,刚才下意识提高警惕,史道兄勿怪。”
又对柳江虎道:“今日我和咸丰身受重伤,无法议事,你做好防御,切勿怠慢史道兄,教森蚺留下听我安排,你等先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