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试的看点,大约也是这虹桥比试第一与上届斗法大会上第九的争夺,两人分属道宗和法宗,也是一个热点。
作为一个紫字辈门人,苦修三百年依旧沉浮在金丹期内,要么被同侪抛下,要么就是无法抵达长生天堕入轮回。刘大愚参加了不下十届峰会,一直不上不下,早是昆仑派内的知名人物。
只是更多的人对他抱着看笑料的心态,连他很多同宗都看不起他,然而他一直不以为耻,坚持在峰会上露面,若说其真实实力倒不可小觑。
萧清儿满是担心和鼓励的眼神,萧月儿手脚并用的打气,让即将上场的杨真彷佛有儿郎出征远方的错觉。
“小白。”原来萧月儿发现了赖在杨真肩上不肯离去的白狐。
杨真这才醒觉过来,伸手拍了拍痴缠的小家伙,小白狐这才乖觉地闪了出去,回到了原主人萧月儿怀里。
“你要当心。”沉寂已久的白纤情突然传音到了杨真耳中,此时他方步入擂台几步,闻言窒了一窒身形,心中惊讶有之,迷惑有之,一直对他时冷时热的妖狐,为何突然对他这般关心?
老道又叫了一遍,杨真这才带着心中的疑问,大步直入场中,只等开局钟声敲响。
眼前老道,八字灰胡,一头梳理得整整齐齐的灰白头发,满脸皱巴巴的刻纹,饱经沧桑的圆脸上带着几分凄苦和辛酸。他紧紧抿着干涩的嘴唇,一双小眼喷射着执着和顽固的光芒。
本有所恃的杨真忽然心中开始打鼓,他的对手并不简单,对他来说不仅是一场遭遇战,更是破天荒第一回与人斗法对决。
蛰伏在他灵魂深处的另一个知觉唤醒了出来,理智和镇静瞬间占领他所有一切,灵台如明镜一般反映着擂台方圆数十丈的动静,和天诛一样,这奇异的能力是他最大的凭借和信心来源,也是他敢对师娘凤岚断言的根据。
而此时,主持擂台的长老正在念叨着比试的禁令若干,闹哄的场面渐渐静了下来。
“糟了,这老不休已经突破瓶颈了。”场外偕同两个女儿观战的凤岚突然惊呼出声。
“娘,你是说……”萧清儿陡然脸色大变。
“看他神光内敛,松静自如,分明成就了道胎,真儿只怕要失信了。”凤岚叹息一声,之前多少还有几分看好戏的心态,此时却盼着这小子莫要出了意外。
“当!”长老手中的小铜钟敲响,比试开始。
一道绿光从刘大愚的袖中飞出,转眼一柄灿绿色三尺仙剑横亘半空,无形罡风吹拂,方圆十丈的云坪地烟如同倾泻一般,向外飙散,卷起阵阵白色浪涛,霎时擂台外大半人都半掩在氤氲中,转眼在阵法牵引下又平息了下去。
与此同时,杨真也张口喷出了一道金色剑丸,声势却要小了很多,看上去色泽澄澈若琥珀一般外,并无甚威力。旁人却不知这上古失传的天魄神兵在凝练后,益发无形无迹,无声无息。
刘大愚神色肃然对杨真一揖,却高高扬起头颅,仰天极目,含悲带郁地大声道:“师尊在上,弟子无能,三百年了还是无所成就,今日起,弟子再不会让您老在九泉之下失望了。”说着,他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他话一出,场外顿时哗然一片。尤其法宗弟子熟知刘大愚不足为外人道的身世,他本是一个打杂道童出身,跟随碧落峰一执真人一个甲子后,老道见他努力上进,悯其可怜,传了他昆仑上法,落了个记名弟子身分留在山中。
凭其低劣的资质,出乎意料在一个半甲子高龄步入先天境界,苦修百年后大器晚成,修成金丹,然而又过了百年,他还是一直停留在金丹期,受资质所限难以寸进。
后进同门很快远远将他抛到后面,一些后辈弟子暗地里没少折辱他,在碧落峰被孤立了起来,无所立足。纵然如此他并没有放弃自己,在暗地里比同门付出了多了无数倍血泪,哪怕收效甚微。
时日一久,他固执的性子中多了几分乖张。一个甲子前一执真人虚期渡劫失败,入灭前,将其正式引入宗室,成了法宗入门最晚的紫字辈弟子。
“这是师尊留给贫道的万年桃木剑——辟邪,小道友小心了!”
“天诛……前辈请。”
杨真不多言,作了个恭请手势,同时剑诀一捏,天诛顿时光芒大放,一柄明净的金色短剑平飞而出,缓缓逼向了对手,算作晚辈先手。
风雷声起,一道绿电奔雷之势射向杨真,浑厚柔韧的剑气震慑全场,绿芒在杨真神识中迅速扩大,他神念方动,与他心神相系的天诛金芒大盛,迅雷电闪,后发先至迎上辟邪。
轰!绿芒和金光雷霆交击,罡风翻滚出一团团涟漪,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云烟,形成了层层无形气圈膨胀开去,杨真两人仰面发飞如狂,同时随着挫回的飞剑急退。
杨真退了七步,刘大愚出奇地也小退三步,两人的身躯在如一波波浪潮般的云气中起落。
试招结果,擂台阵外有人欣喜,也有人吃惊,不过此时在场大多人多半心中将胜利的天平倾向了老辣的刘大愚,而不是初出茅庐的杨真,哪怕他早前在虹桥试炼中大放异彩。
杨真心中清楚,自己只能凭借天诛的闪电之速和灵性,至于剑诀他火候尚浅,更岂论刚上手的飞仙诀。
就在他心念电转之间,刘大愚再起剑诀,辟邪幻起一蓬绿色剑芒,“嗤嗤!”剑啸声中凌空罩来,点点绿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