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夫子又借口为其他弟子示范,与陆翡之过了几招,发现陆翡之动用灵力时,神魂稳定,气息平和,再正常不过了,甚至隐约还有节节上升的迹象。
但阿眠也不太可能撒谎啊。
还是岑夫子最先看出来,私下问另外几人:“你们发现没?他好像只在和阿眠接触的时候,表现地不对劲。”
他这么一说,几人将注意力放到两人的相处上,顿时发现了微妙之处。
陆翡之这人的性格表现地相当两极分化。他并不算沉默寡言,只是对他不感兴趣的话题,不感兴趣的人,都表现地相当冷淡;而在熟悉亲密的人面前,却直接坦率。
谢眠对他而言,更是人尽皆知,头一份的不一般。
如果说陆翡之在谁身边最随意自在,只怕连他的父母妹妹,都远不如谢眠。
这几天里,他与谢眠仍同坐一张长桌。但谢眠一靠近他,比如说越过他取一根笔,或是拍一下他的肩膀,明明都是过去很平常的动作,陆翡之却会变得一僵。有时候,他还会刻意无视谢眠的视线或碰触。
岑夫子想想,以多年的教学经验,觉得怎么有点像是十三四的小孩子情窦初开,面对暗恋的心上人?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俩都好上多少年了,怎么可能?
倒是莫夫子突然揪了一下胡子:“你们说,会不会是小两口闹别扭,他装走火入魔,故意吓唬阿眠?”
众人顿时“嘶”了一声:“好歹也二十六了,应该不能这么,那什么吧?”
但大家毕竟也是看着陆翡之长大的,仔细想想,还真觉得陆翡之干出来这样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大家都是长辈,也不太好掺和人家小道侣之间的恩恩怨怨,确定了陆翡之没什么危险,便告诉谢眠:“我们并未看出什么异样来,应当不是修行出了岔子。”
谢眠却真真切切地能感觉到,陆翡之和往日有很大不同。虽然听说不是走火入魔,心中稍有宽慰,但眉间的担忧仍未散。
“既然不是修行上的问题,应该就无大碍。是不是翡之不适应舟上的日子?要不这样,”莫夫子到底心疼自己的好学生,隐晦地提点道,“明日便到雁丘岛,鸾舟会停下来休整一天。你带着翡之下去转转吧。”
小道侣约约会,把话说开,不就好了吗?
谢眠也无他法,回到房中,发现陆翡之正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幕发呆。
他心想:翡之也确实是上了舟,才开始不对劲的。莫非真的是鸟族天性,不耐烦拘束于这狭窄舟上吗?
谢眠摸了摸陆翡之的脑袋,注意到陆翡之眼神的躲闪,柔声道:“莫夫子说明日到雁丘岛,鸾舟要停泊一日,我们下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