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们一家人去孩子的奶奶家吃饭。孩子的爸爸跟我闹点小矛盾,领着孩子走前街。我才不跟着他们,对于我来说,他们不与我一起应该是很好的事,我可以走村郊的小道。屈指一算,又有好长时间没有一个人走那儿。其实我还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走在那里,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空间。
很远处就闻到很刺鼻的气味。是啊,现在不是冬天,不管有多少垃圾,也可以不去理会。可是在夏天就不一样,四处飘散着刺鼻的气味。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垃圾也越来越多。要说是农村人素质不高,似乎也说不过去。每家人都把自己的院落门口,打扫得干干净净,而且邻里之间的关系也都不错,总会凑到一块,家长里短很是洽洽。但在处理垃圾的问题上,人们似乎就做不好。其实村里已放置很多垃圾池,但似乎许多人似乎生成了一种惯性,来这倒垃圾,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也许他们根本意识不到,他们已打扰了这里的安宁,让它受着无辜的委屈。这该怪谁?竟是如此难找责任者。岂不可叹?
前几天,我和孩子的爸爸孩子还一起从这里走过,孩子的爸爸向我提们提起,路两旁的沟壑,曾经是涓涓流淌的小溪,小溪汇集的地方,是清澈见底的水汪。那时他的邻居家卖肉,他就同小伙伴们讨来碎骨头钩鱼。能钩许多小鱼。看着这一条条的沟壑,还有小树林里那些绿茵茵的小草,就能让人想象得出这里曾是多么美丽。我的童年也是小河边长大,毕竟这种美丽总是相通的。但那只是过去,多么希望再重现那曾经山溪淙淙,流水姗姗。我不知道会不会只成为永恒的回忆,但真该想想,一直向前奔跑的人类,你做了多少有愧于我们生存空间的事?不去理会这些肮脏的垃圾,大不了捏捏鼻子。我的脚步一直向前走去,边向远处眺望。
麦子已经收割完,只留下整齐而浑黄的麦茬。新种的玉米已破土出芽,经过一场很及时的雨,舒展开狭长碧绿的叶子。说大自然伟大,就那么轻微的举手投足之间就让人叹服。这死去的黄和新生的绿,竟能搭配成如此和谐而生动,勾勒成这样巨大无边的画面,谁能做得到?玉米的长势让人看着很是欢喜,它们比小麦幸运多。去年甚是干旱,因为缺水,许多小麦枯死,所以今年的收成也不是很好。前段时间,我去孩子姑姑家给她的孩子穿百天裤。那时刚好麦收结束,她家的麦子竟只收二、三十斤。那些粮食就可怜巴巴的躺在那里,我们看着都很奇怪,根本不相信。
她姑苦苦笑了笑说,本来不想收到家里,真不够功夫钱,但种了不收,又说不过去,收回来,看着还真寒碜。她的孩子的奶奶也接着说,咱们四家人,收了也不到二百斤粮食,也许这就是靠天吃饭的无奈吧。孩子的奶奶家的收成还行,因为麦地基本都有水源浇灌,小麦长势很好。偏偏有块农田在路边,村委为应付上级检查抗旱成绩,还强制性给多浇一遍。小麦是不错,孩子的奶奶又多交三十元钱。这就是农民,真苦!种地太难,所以农民已不会把自己完全捆在土地上,总会在闲时,以打工来维持自己的生活。也就有了形形色色的农民。
因为困难,总这样靠天吃饭似乎也不是办法。但人们如果经营点小生意,可就不一样了,不但可以填饱肚子,而且还能提高生活水平。我不知道商人是否由此而产生,姑且这样认为,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本来农民就处在最底层,再加上一层奸商的身份,更使人不屑一顾,尤其在文人眼里,沦为商人,似乎就是奇耻大辱。唐伯虎曾经说过“不练金丹不坐禅,不为商贾不耕田,闲来写副青山卖,不使人间生孽钱”。
不太清楚这位才子提到的孽是什么含义,在我看来,只要是靠自己辛苦劳作、聪明智慧,以正当的手段赚来的钱,就谈不上什么孽。是否是作者在为自己一劳永逸开脱呢?其实搞文学创作本来就是一份很苦的差使,那句话说得还真有道理,百无一用是书生。既然文字不能当饭吃,为什么就要想方设法来养活自己,养活文字呢?余秋雨老师曾对他感叹道“这样过日子,怎能不贫病而死?”还是喜欢司马迁的那句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所以死也应该物有所值,死得其所。文人真应该知道如何来保护自己,如何来保护文字。
我的脚步一直在向前走,走过前面的小石桥,再穿过那片小树林,转个小弯,就到孩子的奶奶家,属于我自己的空间已越来越少。还是放慢自己的脚步,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