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声尖利刺耳,在这阴森的监狱中回荡,打破了原有的死寂。
紧接着,小黄门和谒者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沿着冗长阴森的走道一路声喊,那尖细而悠长的声音此起彼伏:“天子驾到——天子驾到——”
声音在墙壁间碰撞回荡,仿佛要将这重大的消息传递到监狱的每一个角落。
众俘虏们听到这一声声呼喊,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惊恐与敬畏交织的神情。
“天子来了!”
“居然是天子来了!”
“天子来做什么?”
“一定是来赦免俺们的!”
“做梦呢你,那可是暴君,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是啊,咱们可是叛逆的大罪,和黄巾贼一样,几十万人都被铸成京观的!”
各种嘀咕的声音不断响起。
但更多的人,还是纷纷下意识地挪动身体,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不顾身上的伤痛和疲惫,以最快的速度整理自己的衣衫,然后齐刷刷地朝着天子的方向下跪拜见。
一时间,整个监狱里响起一片膝盖跪地的声音,“扑通”声不绝于耳。
毕竟,现在的生死,都系于天子一言。
就连典韦,眼中也露出一丝期望,不顾身上的伤疼的跪拜下去。
只有太史慈等人冷哼一声,并未有所反应。
“此等暴君,行事歹毒,肆意残杀大臣,荼害百姓,乃是国家,乃是社稷最大的桀纣!
我太史慈乃是义士,岂能像此等狗皇帝下跪!”
不过,如同太史慈这般的毕竟是少数。
大多数人,都将额头紧紧地贴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不敢抬起分毫,身体微微颤抖着,口中念念有词:“闾左某某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陛下鸿福,陛下慈悲,陛下赦免了俺吧……”
声音中充满了紧张与惶恐,在这阴森的狱中更显得格外虔诚和卑微。
良久,似是听到了这些人的祈祷,居中俊美的少年终于停住脚步,看向廷尉郭鸿道:“廷尉,他们都是我大汉的子民,都是我刘辩的百姓,不过是误入歧途,信了奸人谎言,便赦免了吧!”
天子的声音不大,却传到两侧狱中的俘虏耳中。
这声音不亚于仙音,听到声音的人,都疯狂的叩头起来。
远些的人虽然不知道天子说了什么,但见两侧的俘虏如此激动,想来也是好事,于是也跟着疯狂的叩头。
闻言,郭鸿一怔,当即跪下叩首,厉声高喝道:“陛下,万万不可!
这些人虽为俘虏,但他们参与叛乱,触犯律法。
叛变谋逆罪大恶极,为不赦之极!
若轻易赦免,恐坏了国家法度,日后难以服众。
且叛乱之人当以严惩,方能维护国家的稳定与正义。”
法衍跟着跪在一边,也高声说道:“陛下,臣附议廷尉,万万不可赦免这些人。
若赦免了叛贼从属,那以后大家跟随叛贼造反,就更加没有压力。
不但不能赦免,平定叛贼之后还要族诛,以儆效尤,严明律法!”
两侧的俘虏们听到天子如仙音般的话原本满心欢喜,还在疯狂地叩头,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在监狱中回响,仿佛在向天子表达着自己最深切的感激与忠诚。
然后就被大臣们给浇了两盆冷水。
听到郭鸿和法衍坚决反对赦免时,他们的心瞬间又沉入了谷底。
一些俘虏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他们的眼神变得空洞而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
他们瘫软的趴在地上,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难道我们真的就没有活路了吗?天子明明都要赦免我们了,为什么这些大臣要反对?”
他们在心中痛苦地呐喊着,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悲哀。